转过头,好奇追问:“陈卿指的是?”
陈三谟也是嘉靖四十四年进士,与沈鲤、温纯同科。
但与后两人相比,前者的成份就差很多了。
沈鲤当初先后驳了高拱、张居正的面子,陈三谟恰恰相反,先是以高拱门生自居,等高拱离朝就以张居正为党魁,待皇帝亲政后,便告诫张居正,天子门生公干时应互称职务。
总之,是个名声不太好,且连朱翊钧也拿不准路数的人物。
面对皇帝的追问,陈三谟脱口而出:“自然是卓吾二词之一,分配!”
他神色略显狂热,显然是打心底里认同这一套。
李贽在士林的地位,如今已然有了直追张载的趋势,所谓的“卓吾二词”更是直接比照“横渠四句”,广为传颂。
数年前辩经,在公平的基础上,李贽具体地提出了分配一词——朝廷存在的根基之一,便是进行天下财富的分配。
所谓根基,意为如果办不到,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
离经叛道的话不差这么一两句。
但陈三谟此时公然放在皇极殿上来说,着实让同僚们频频侧目。
刑部张瀚眉头紧皱:“新政旗帜自有朝廷法度,引用李贽的歪理邪说作甚?”
听到国子监智库学说要上桌吃饭,张瀚就差把跌份写在脸上了。
“我倒是以为合适。”
栗在庭毫不顾忌地声援。
“司马光曾言,天下财富有其定数,我以为,定数这个词不好,毕竟天下财富日积月累必然有所增长。但若用总数一词,却是恰如其分。”
“总数既定,不在此处,就在彼处,如今国库窘迫,赤民困苦,钱在哪里,天下人心知肚明。”
“无论盐政、宗室、度田,都不过是‘分配’而已。”
“攥着官绅豪门往国库与赤民挤的分配,谁敌谁友,百姓一眼便知,难道不是最合适的口号?”
张瀚怫然不悦:“栗部堂此言差矣,这邪说若是被流民取了去……”
赫然是有要争论起来的架势。
朱翊钧见状,及时出言扑灭苗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朝廷代行天道,是亘古大义,李贽不过拾圣人牙慧罢了,张卿不必太过敏感。”
要是觉得歪理邪说接受不了,总有一款圣人言论能契合上。
朱翊钧摆了摆手,轻巧揭过:“就按陈卿的议,口号便以‘分配’为眼,让翰林院想几个顺口的句式。”
张瀚欲言又止,无奈还是闭上了嘴。
朱翊钧生怕还在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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