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瀚海笑道:“贵人说诸公莫要自矜,先都吃起来。贵人太喜欢这个曲子了,要请伶人再奏一次。”
谁敢下箸?不一会儿伶人抱着自己的琴上了来,便正好坐在陈苍野身旁。
宁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她并未见过琴谱,或真的有讹漏呢?
琴音落地,宁蕴凝神听了听,果然与她弹奏的曲子一模一样。听了三次,这凄怆之情也算是淡了一些,周遭肃杀的气氛也少了些。
黄瀚海道:“贵人赞赏几位贤人,都请上座来。”有人给宁蕴搬了桌椅,就在孙翘旁边。好酒菜呈上了来;那薄幕又降了下来,将陈苍野和贵人挡在了里面。伶人班子借机演唱起来燕京时兴的新曲子。
好一会儿气氛稍松快些,孙翘才缓缓开口。“你是很喜欢陈苍野吗?”
宁蕴不回答。
“但是你和他不会有什么善终的。”孙翘冷冷道。“我不好吗?我哪里不好?”
宁蕴听得,莫名地又一肚子火。按门第之说,她若是还有大学士千金的身份,配陈苍野正好极般配;按才情,她配陈苍野也合适。容貌或稍逊……什么叫做没有什么善终!
下一秒她自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傻瓜。孙翘说的道理正是她用来反抗陈苍野的道理。她用来反驳孙翘的道理,也正是陈苍野来劝说她的道理。
宁蕴苦笑,饮下了一杯酒。
只一阵子,陈苍野从帘幕里走了来到宁蕴面前,容色倒是平静:“宁姑娘,贵人传见。”
方才真是忘形!一时之间,她想起来她的罪臣之后的身份,当场如掉进冰窖里面一般。
陈苍野颔首:“姑娘随我来。”
他谦恭得很,弯腰弯得发顶都要对着她。分明在灯火和月光之下,宁蕴看到那历经磨难的双珠玳瑁簪,莫名有一些心安。宁蕴便从容地行了一礼,随着陈苍野往帘幕走去。
帘幕
然而宁蕴只进了第一层帘幕里,也仅是站定了在里层的帘幕前。黄瀚海站在目前,说:“贵人问姑娘出身。”
陈苍野站在她身边。
宁蕴缓缓道自是姑苏人士,姓名宁蕴,乃铃兰馆助教。
黄瀚海进去帘幕里好一会儿。好一阵子,才出来道:“贵人钦佩宁姑娘琴技,京中可以比肩者不过寥寥。故而,若姑娘明日无事,贵人问明日可否再来一趟此邸,与谈琴艺。”这时候,黄瀚海的面容倒是和当日和陈苍野、张显瑜一等在西山那会儿一样和善。
宁蕴道:“馆务繁忙,今百里少司务不在,奴家此行还需请示馆主。”
陈苍野道:“小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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