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机上卡死的丝线,铜铃腰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惊醒了蜷在道具鼓上补眠的卢勇。
他掌心还粘着昨夜熬夜整理的景区攻略,此刻被汉娜撕下半张裹住划破的指尖——竹梭在宣纸上洇出朱砂似的痕迹,与幕布后晃动的红灯笼遥相呼应。
“官人脸上落了雪。”汉娜突然将芙蓉糕屑抹上卢勇沾着霜的嘴角。两人蹲在武馆石狮旁分食早点的当口,巡街捕快的铜锣声惊起檐角鸽群,青石板路上蒸腾的糯米酒香里混入了铁器铺淬火的焦味。
卢勇正要开口提醒糕点烫嘴,汉娜的水袖已经扫过石狮怒睁的铜铃眼,远处戏台飘来的《梁祝》唱段缠住他喉头,十八相送的戏腔裹着雨前潮湿的风扑进鼻腔。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时,汉娜正攀在染坊晾布架上模仿飞天神女。
三十匹靛蓝土布被狂风卷成海浪,卢勇撑开的油纸伞在雨幕里化作飘摇的孤舟。
雨珠在伞面敲击出儋州调声的鼓点,汉娜的胭脂在氤氲水汽里洇成晚霞,她忽然指着伞骨裂缝惊叫:“快看!银河从九重天漏下来了。”
倾斜的雨线穿过两人倒影的间隙,在青石板上汇成发光的溪流。抱着蓑衣奔来的戏班少年被汉娜当成送嫁的傧相,那件棕榈编织的雨具在她手中化作拖尾长裙,浸透雨水的梁山伯面具在她足底碎裂成齑粉。
当海兽灯彩在暮色里睁开琉璃眼瞳,月老祠的电子姻缘树正吞吐着数百条朱砂许愿笺。
汉娜绑蝴蝶结的力道惊醒了休眠的全息投影,幽蓝的喜鹊从卢勇僵硬的肩头振翅掠过。
祠祝捧着鎏金功德箱从帷幔后转出,汉娜绣鞋尖勾住电源线的动作快如灵蛇吐信,满树流光霎时寂灭。
她在黑暗里捉过卢勇的拇指按上指纹锁,重启的霓虹中,触摸屏上的姻缘签赫然显示“夙世冤孽”——这行小字被她翻飞的宽袖掩去七分,供案上的led红烛在她吹气时明灭不定,跃动的光斑爬上祠祝抽搐的嘴角。
火龙钢泼洒的金色暴雨中,汉娜的披帛与打铁老艺人腰间的铜链缠作死结。
卢勇解扣的手指在滚烫空气里发抖,飞溅的铁星子在他们周身织出危险的银河。老艺人将铁勺塞进汉娜掌心时,熔化的铁水正在陶罐里咕嘟冒泡,1600度的金红色液体被她舀起时,卢勇环在她腰间的臂弯渗出冷汗。
铁水泼向夜空的刹那,她突然转头吻在他沁汗的鼻尖,炸开的金照亮瞳孔里凝固的错愕,也映出她耳后剥落的黄——那抹鎏金顺着脖颈滑进襦裙交领时,广场音响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现代舞曲,时空错乱的荒谬感让举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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