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函崤谷道向东挺进,川流不息的军队漫野遮道走着,淹没了夯土路面。沿路看去,当真是满目疮痍,被焚毁的村落和果园,被马蹄践踏的田野,仿佛一块块疮疤,生满了大地母亲的胸口。
在得知了西军离开潼关的消息后,王文佐立刻下令放弃洛阳,退到了洛阳以北的邙山,背靠着河阳浮桥,依山列阵。此时王文佐麾下的总兵力大概有四万上下,除去一万人左右的河北新兵,其余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王文佐充分的信任他们,将自己的命运、财富以及未来都托付在了这些士兵身上。
得知王文佐放弃了洛阳,裴行俭统领的西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可能他是担心王文佐通过浮桥退到黄河以北,以摆脱自己的追击。但是当他发现王文佐不但没有退到黄河以北,反而在邙山立营,才放慢了脚步,也在金墉城下结营,与王文佐军对峙。两边加起来近十万大军各自列阵,阵线绵延七八里,夜里营火相望,刁斗相闻,这等景象在洛阳城下,天下之中,已经有近百年未有了。
天色已晚,王文佐自带了千余骑,披了轻甲,下了邙山之坂,向南而来,前去探视敌军营垒。此时雨水早已停了,天空中有浓云垂下,月亮没有露头,却照得天空惨白。借助这点微光,王文佐能够看清官道,再往前便是金墉小城,这是西晋是修筑的洛阳城的残余,东西魏大战时,历次围绕洛阳的大战实际上多是围绕这座小城。
王文佐领着千骑来自城下,时值深夜子时。借着云中的惨淡月光,远处峭绝山影隐隐可见。急雨过后,雾气顺着河面漫过来,浸没谷口。大雾晦冥时,不见敌军营垒何在,只听到隐约有击柝之声。
“大将军,雾气甚大,还要挑阵吗?”阿克敦问道。
“自然要!”王文佐笑道:“两军交战,气高者胜!先探探敌军的声势,再想对策!”
“那就由我去挑战吧!”阿克敦笑道。他带了十余骑,冲到敌军营前,高声呐喊挑战。片刻后敌军营门打开,出来了二十余骑,为首的骑着一匹灰银色战马,马鞍用宝钿镶配装饰,马首上套着挡箭的铁面帘,面帘上插有几支雪白色的羽毛。马上之人用玉簪挽住头发,一身浅黄色戎服,外披犀牛披甲。他把弓矢斫刀都横放在马鞍后面,抖缰策马,不急不徐,迎了上来。
阿克敦迎上前几步。两边的距离已经进了一箭之地,那人勒马停住了,操弓在手,高声喝道:“逆贼何等人,胆敢抗拒王师!”
为了便与驰骋射箭,阿克敦的坐骑没有披甲,身上只穿了无袖轻甲,他头缠布巾,身穿白色圆领窄袖戎服,骑一匹黑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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