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了。
“陈拓……陈拓!”陈迩死死抱住了他的脊背和手臂,颤声叫他的名字。
“又做错了,又做错了,又做错了……”她听到他近乎偏执地低声念着这句话。
怀里的人居然抖得这么厉害,带得她也在发抖,陈迩无措起来。
陈拓用力挣开她的臂弯,跌跌撞撞地起身不知道想去做些什么,但是几步就彻底跪倒在一片狼藉的地砖上。
陈迩近乎是爬过去把他抱住了,两人的衣角迭做一团。
“陈拓,陈拓,不要吓我。”陈迩眼泪都涌了出来,抬手擦他脸上的汗和血珠,好在大部分的血都不是他的,“你怎么了?”
陈拓抓着心口的衣服,神色怔怔的,“好痛,为什么这么痛啊。”
刚刚还把人打得半死的家伙眼里竟然流下眼泪,明明在流泪,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死寂一般的绝望,那种苍白的绝望看得陈迩心惊。
浅棕色的眼珠盯着陈迩也在流泪的眼睛。
他呢喃似的说:“……妈妈的东西,你给他了。”
他张开血淋淋的掌心,苍白指节因为无数的重击被锤得血烂。
两粒小小的绿宝石被污得几乎看不清本色。
他抢过来了,将贺琛耳际还新鲜着的伤口暴力拉扯到撕裂,不管不顾地抢回来了。
“那明明是我们的。”
他真的恨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恨过。
恨她的愚蠢,恨她的死亡,恨自己抢来的,她轻易赠出。
陈拓的眼里盛着屋顶迷乱的金色灯光,他在陈迩臂弯疲倦般闭上了眼睛,眉仍然痛苦地蹙着,恨意贪婪地占满心腔跃动着,只恨不能把这颗心脏从胸腔中剖出,不要再跳动了。
惊惧了十余年的悬顶利剑终于落下,陈拓已经说不上是痛苦还是解脱更甚。
他更希望这只是被迫害妄想症的又一个噩梦而已。
然而挨着他的属于陈迩的雪白臂膀温热,他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