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后遍寻出路而不可得,才知这山谷实乃天地造化之绝境,若无外力相助,只得在此终老一生。
忆起旧事,贺云峰一阵心痛,只恨不能就此殒命,好歹叫魂魄飞去那人身边,便只能看着他,也好过这般日日思念。
正出神间,忽觉脸上一湿,仿似当日那人泪水混着鲜血滴在自己脸上,登时一惊,这才发觉层层云雾拢住山谷,天上已飘起了雨丝,赶忙收神拾掇起兔子,又拾了几根柴,走回山洞。
这山谷若非与世隔绝,倒当真是一块难得的洞天福地,不光有一方暖潭,谷底处竟还有一处十丈方圆的山洞。贺云峰在此居住五年,早已拾掇出床几之物,洞口拿藤条树枝编成门扇,挡住细细雨丝,洞内架起篝火烧熟兔肉,饱餐后照例练功不辍,待内息转满十二周天,这才扯了兔皮缝成的一床被子,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贺云峰被一阵细微之声惊醒,他在此数年少受外界纷扰,平日练功心无旁骛,内力早已炉火纯青,略一凝神,便听见潭边崖壁上一阵索索响动,登时挺身而起,透过满是大大小小窟窿的门扇向潭边望去,只见那崖壁上一条绳索垂坠而下,随风微微晃动,一名汉子紧拽绳索,正小心翼翼往谷底滑下。
那人一身藏蓝布袍,背负一只藤筐,为着行动方便,袍子下摆掖进腰间,露出一双皂靴,靴面上用金线绣着只飞鹰,端的好看。
贺云峰何等目力,这一晃间已认出那绣样正是飞鹰帮帮众所用,心头砰砰直跳,一时竟手足无力,连一扇藤门也推不开。
过得片时,那人又滑下几丈,扭头查看谷底,露出侧脸,贺云峰这才渐渐镇定下来,推门喊道,「只管往下跳,摔不死你。」
那人哪里料到绝谷之中竟有人声,大惊中手一滑,登时自半空中跌落,正正落入潭水之中,扑腾几下游到潭边,只见草地上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人,腰间围着几张毛皮,蓬头乱须形容狰狞,饶是武艺在身,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指着贺云峰失声大叫,「野人,野人!」
「野你娘个头。」
贺云峰一把揪住那人领子提溜上岸,骂道:「唐小六,亏得你在你家帮主身边跟进跟出,这才几年不见,连我也不认识了。」
唐小六受了这一骂,直如天灵盖挨了一棍子,惊得是晕头转向,瘫在地上呆怔半晌,忽地鲤鱼打挺扑身而上,一把抱住贺云峰大腿,嚎道:「老天有眼,让贺相公你还活着啊,你不知我家帮主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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