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自己竟是昏睡了足足一日,不由又惊又怒,便欲下床,谁知才一起身,腰骨便断开也似一阵酸疼,登时又倒了回去。
便在这时,门吱呀一响,齐焕然端了粥水等物进来,见他醒了,急慌慌上前来扶,「义父慢些。」
小心搀了陶行知半坐起来,又拿个软枕垫在他腰下。「都怪孩儿昨夜耍得太过,倒叫义父遭罪。义父且宽心,孩儿已去刑部告了假,只说您偶感风寒,需在家休养,义父只管好生歇两天罢。」
他自小依附陶行知长大,先是一腔孺慕敬爱之心,后又起了倾慕情爱之念,因少年时柔弱,便一直雌伏于下,只是年岁渐大,身量一旦见长,那男子气概也随之显露出来,虽心甘情愿做那承欢之事,却也不禁有了旁的绮想,时常做些奇思妙想反攻之念,孰料天赐良机,数年期盼一朝梦圆,实是欢喜得心都要炸开,这时虽忧心义父身子,那眉梢眼角一片得意欢喜却还是不管不顾流露了出来。
那陶行知自觉昨日于床榻之上颜面大失,本就满心不自在,见了义子这等神态,更觉刺目莫名,心头怒火一起,沉下脸喝道:「滚出去!」
齐焕然一怔,敛起喜色,低声下气道:「孩儿晓得错了,义父饶了我这一回罢。」
端来粥水坐在榻旁,一径赔笑,「孩儿亲自做的山药粥,义父喝一些罢。」
陶行知盛怒之下哪里吃得下去,一甩手,将那粥碗挥落在地,「滚!」
齐焕然晓得他此番动了真怒,心中一阵担忧难过,虽不愿就此走开,但见陶行知那火气一时半刻降不下来,也只得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脚步一顿,轻轻道:「我知义父觉我大逆不道,可我心里,实是欢喜得紧。」
眼眶一红,垂头而去。
陶行知赶走了他,待得片刻,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那泼洒了满地的热粥,忽觉一阵懊悔,暗忖一夜欢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至于生恁大气,但又一想,此番若不严加申斥,这义子日后不定又有什么惊人之举,顿又心中坦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