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医疗监控设备的运作声,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路加维尔借着黯淡的月光,摸索着打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他这才得以看清了正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保罗。
这还是路加维尔第一次看见保罗这么没有生气的模样,他引以为傲留着的大胡子被剃了个精光,脸上扣着的氧气面罩和紧闭的双眼让他显得有点陌生。
路加维尔望着他憔悴惨白的脸庞出了回神儿,他才把眼前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笑呵呵又孔武有力的保罗大叔联系在一起——保罗连他标志的圆滚滚肚腩,都似乎在短短两天里小了一整圈。
最后,路加维尔的视线落在保罗被薄被盖着的右腿上,那里的被子从膝盖以下突兀凹下去了一块,显得空空荡荡的,特别古怪。
路加维尔静默地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落在那凹陷下去的区域,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空白一片又像是出离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