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春光尽。逐麓江往南的州地暑气渐盛,浓绿广袤。王都城中犹是春尾迂回,晨起衫薄,晚归满衣凉。
一大早城内数家衣坊登府门,如期送来新裁好的衣裳。阿沅站走廊上捧账本一一划对,笔勾到没墨,转头喊第其帮忙拿砚台。屋檐下,一叠叠新衣裳被仆从们捧过长廊花苑,捧入内院。
院里池上桥边一棵银杏树,树下轩窗推开,窗旁蔷薇爬了半面墙。
推窗的手修长而筋骨锋利,食指到尾指间胡乱缠了几圈红绳,绳上坠一枚红玉佩。
今安低眼看到漫上窗台的蔷薇花枝,有几枝长得格外猖狂,没规矩地往窗里探,她随手拨开。玉佩跟着她动作晃来荡去,磕上窗布又撞入花丛中。
半个时辰前有人珍而重之地将这块玉托付给她保管,今安浑然忘了这回事。
身后动静一响,今安转头,虞兰时从屏风后走出。
雪青色垂胡袖袍衫,白玉腰封束上腰胯,通身的蕴藉风流。今安没见过比虞兰时更衬这些艳色的男人,看他,好比看漂亮的花。皮相浓烈香气招摇,姿态却是孤高的,甚至是傲慢,别人看任别人看。今安至今不知道用哪一种花来形容他。总归不是堵在窗前的蔷薇,太热闹。
虞兰时一手拎着袖口,一手扶头上乌木簪,面带苦恼:“头发夹进领子里了。”
每日点卯上值都是穿官服,许久没有穿这样鲜亮又拖沓的衣裳,一重又一重地穿戴,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因为这一身是虞兰时今天换的第五套衣裳。
早晨踏进门来,虞兰时话没说两句,就被今安塞进屏风后换衣裳给她看。新到的衣裳云水蓝又接绛紫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套又一套应接不暇。前头还算从容,从上一套被大袖子勾到发簪开始,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看人走近,今安抬手帮虞兰时扶正发上乌簪,扶不正。
面面相觑,今安有些语塞:“……发髻好像散了。”
看一看落进她手里的簪子,虞兰时捂着后脑勺,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怎么办?”
拿笔写字做文章不在话下,但虞兰时是实打实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安头回遇见他时,他连衣裳都穿不利索。指望不了对方,说回今安自己,也的的确确是做琐务的一把苦手。
两个分外有自知之明的人,对着今安手中的乌木簪陷入沉默。
今安试图挽救:“要不我去喊个人帮你。”
虞兰时果断拒绝:“不要。”
今安点头同意:“也是,有些丢人。”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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