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亦不掩其琼玉之姿。
不同于燕故一的人鬼两面,也不同于虞兰时的艳相冷骨,这位薛陵川虽出身高门,却有着不狂不傲的落落清雅,与他那位高权重的亲爹堪称南辕北辙,一人打个喷嚏都可掀起朝野动荡,一人偏偏不入逢迎之局。
本来,付书玉与他的婚约缔结,自定下那一日起便是王都传唱的一段不世佳话。
浅了说,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深了说,这是大司空与大司徒、薛氏与付氏门庭两大权力山脉的交锋汇合,一人掌朝野万机,一人掌天下教事,若真结亲,假以时日,真主不明。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今安明知故问:“薛主事千里迢迢来此,所为何事?”
薛陵川不卑不亢,长揖一礼:“下官此行确有要务在身。一为,北境外敌来犯,陛下与诸公商议后已有决断,特来将此事告知王爷。”
“二为,恩师司徒大人挂念南下的爱女,命下官此遭代为一叙。”
——
出去会客堂,迎面在廊下见得一道月白身影。
薛陵川先是一瞬恍惚,继而迎上回身看来的人,恍然道:“故一,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故人一逢旧忆篇篇,拦也拦不住。
与薛陵川结识交好时,也是燕故一的最是风光时。
家世显赫,天资卓绝,前呼后拥。
而后,门庭寥落,哀嚎遍天,九族株连。
其实在长久的时间逝去后,燕故一已经对这个据称是旧时好友的人无多少印象了,但现在一面,竟从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容上窥得一二分幼时的熟稔,与些许纷沓而来的旧景。
燕故一轻轻一笑,像在笑那些过眼云烟,也像在笑如今所谓的故人相逢。随后他笑意敛起,合袖作揖:“薛大人有礼。”
薛陵川将眉头轻皱:“你我何须如此生分。”
“不然该是如何,谈笑风生,还似从前?”燕故一直起脊背,抖落宽袖,神色不掩讽刺,“可燕某实在不敢,也实在听不得你们王公显贵屈尊踏入此地,分与低贱人的一丝半点怜悯。”
闻言,薛陵川狠狠一怔,几分物是人非的怅然涌上心头,踟蹰道:“你为何这般说话,如此、如此……”
到底是读书人,说不了太重的侮辱词汇,还是燕故一替他接了口:“愤世嫉俗?是非混淆?还是,尊卑不分?”
遍观这些高门子弟,令人厌恶又艳羡的,即使自我以为放低了身段,仍是一身俯视着你的理所当然的清高。
他燕故一真是羡慕妒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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