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时刻,他突然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然后,他颤着声道:“请陛下恕臣无礼,臣以为……此事还应从长计议。燕朝苦党争已久,已是沉疴顽疾,若是未触及根本,此案姓云还是姓顾,结果又有何差别?!
平南王心思深不可测,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还请陛下务必,三思!”
他说完,对着李昭漪长长地作了一揖。
殿内鸦雀无声,颜珩舟垂了眼,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昏暗的监狱内烛火悠悠,云殷的面前,一身玄衣的男子被绑缚在刑架之上,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情。
某些时刻,他突然笑了一声。
“云殷。”他声音嘶哑,“我是真佩服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居然还敢喜欢上李家人。”
“喜欢也就算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敢放他走……让他长出羽翼,你难道不知道,李家人都是天生的撒谎精,就该被打断双腿,锁在床上,不然,他们永远学不乖吗?”
“你算计了一辈子的人心,我真不敢想,你居然还会犯这样的错误,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真信了那小雀儿被你折辱强迫成这样,一朝得了势,还会乖乖地对你予取予求?”
“云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第61章
文政殿内,渠州知府季聿伏跪在地上,背上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自刚刚他冒死谏言开始,就没有人再说话。长久的沉默让他脑海里的想法逐渐虚无,他开始回想自己过去失败的一生。
他家虽不算穷,但也不是大富大贵。供他寒窗苦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