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赵禄蹙眉。
梁以儒道,“来日史书工笔,千古相传,皇上诛杀功臣,剿灭权臣,难免有碍皇上圣名。即便东方越并非皇上杀死,可他一旦在宫中死去,这黑锅皇上怕是背定了。”
赵禄点了头,“朕知道,二弟觉得朕该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梁以儒徐徐抬头,“傀儡二字,皇上意下如何?”
闻言,赵禄徐徐站起身来。
“皇上即可免去神射军的危机,又能不负圣名,还能成人之美。”梁以儒跪地,“皇上,该留之人必当留,该走之人必会走。摄政王东方越其实已经替皇上做了决定,只等着皇上点头。他用自己的命,以当诚意。为的,也不过是一脉相连,生命中所欠缺的东西。他要的,已不再是这大燕天下。”
梁以儒深吸一口气,“皇上睿智,想必早已参透其中。皇上不信东方越,可也该信阿雨的为人。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京城,甚至于不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不就是最皇上最大的忠诚吗?何况,还有太后在京中,太后的分量,于阿雨而言丝毫不比东方越轻。皇上?”
赵禄长长吐出一口气,缓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临窗远眺。眼前,依稀犹见那双柔白无骨的手,柔软得能把心都捏软下去。唇边淡淡一笑,那样一个传奇的女子,可惜是自己的妹妹,否则他还真的有点希望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容朕思量。”赵禄低语。
梁以儒如释重负,这句话就意味着,放了一半的心。
剩下的,就看皇帝,肯不肯给东方越机会,肯不肯相信夏雨了。
不过梁以儒觉得,皇帝还是有些柔软之处的。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尘封的角落,留着一隅净土,为生命中不能做到不能得到的人或事,默默的坚守着初心。
梁以儒离开之后,赵禄去了索香宫。
忽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来索香宫了,里头的木材散着幽幽的松木清香,满目熟悉之感。这么多年,他听从赵朔的安排,都在这里偷偷学着批阅折子,了解家国大事。也是在这里,他琢磨出比神射军的弓弩强劲百倍的连发弓弩。
事实证明,赵朔说的韬光养晦,是值得的。
没有人能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处处伪装成懦弱的草包,实际上却跟赵朔联手,步步建立属于自己的地下暗卫。赵朔在明,他在暗,如此的天衣无缝。
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他都有些不敢回想。
轻叹一声,指尖拂过熟悉的木匠的工具,天知道他这个皇帝当的有多累,可如今想想,好似什么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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