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
住院、取钱,他们没有别的亲人了,幸好已经放了暑假,梁方起得以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照顾母亲。
病势汹汹,梁倩一日比一日消瘦。
医生说她还没有到穷途末路,化疗试试,能够延长几年寿命。
但梁倩不止是一个有求生欲望的人,她还是个母亲。
“我们不治了吧。”
交完这个月的住院费和医药费,梁倩对着窗外的光吃力地看着发票,
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梁方起手上一顿,苹果皮断了,落在垃圾桶里。
三人病房,隔壁床住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刚做了**切除术,天天叽叽喳喳地和朋友聊天。
帘子外声音不断,他看着手上氧化的苹果,当作自己没听见那句话。
“你看,这些钱,是给你攒着上大学的……我就算多活一两年,这样走了,也不安心……”
“您安心地走了,那我呢?我一辈子都要想,要不是为了这张毕业证,我妈还能多陪我几年的。”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掩在帘里。
含着愁绪,她柔弱而坚韧:“那怎么办呀……真对不起,你爸爸要是还在,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爸爸很早就过世了,他印象全无。
“我去借钱,”梁方起说得简明清晰,已经在心里打过了腹稿,“医药费凑一凑,我们再试试,行吗?学费我会想办法的,我问问学校有没有补助政策,上大学还有助学贷款,都会有办法的。”
梁倩低喃:“你会很辛苦的。”
在儿子乞求的目光里,梁倩答应了他。
化疗一次比一次难受,补充营养的升白针、血小板针也费用高昂。梁方起每天从家里炖了鸽子汤给她送到医院。
靶向药打到第五针,梁倩做了一次左乳全切和腋下淋巴清扫。
术后的一天,趁着日头好,梁方起推着妈妈在楼下散步,绕过人流,他们穿行在过道里。
停在中心花园休息,梁方起拧开保温杯递给妈妈,看她一口喝下,又接回来放好。
“把房子卖了吧。”
他说。
梁倩病前只是普通职工,积蓄有限。亲戚朋友不是阔绰的人家,能够接济他们的不多。救急不救穷,孤儿寡母遇到难题,借了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的,很多人不愿意伸出援手,他心里也有数。
这套房是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老小区,不值什么钱,但够他们再撑一段时间了。
……再多一点时间吧,再多一点点。
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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