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过了十五,于后十七日祀祖已完,他便仍出城去修养;便这几日在家内,亦是净室默处,一概无听无闻。贾赦、贾琏并着凤姐儿今年因着公务,只在平安州过年,故此大房只有邢夫人、贾琮、迎春、巧姐儿等在京里过年,东府的秦可卿又是仙去聊。
故此席上人虽多,贾母却也触景生情,心情难免有些低落起来。
贾环见此情形,赶紧一推贾珍,贾珍见势起身,在前捧杯,贾环在后捧壶。虽止二人捧酒,那贾琮弟兄等却也是排班按序,一溜随着他二人进来,见他二人跪下,也都一溜跪下。依在贾母身边的宝玉也忙跪下了。
贾母一笑,万千烦恼丝一晃而过,如今她已近八十,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眼前这些儿孙又甚是孝顺,自己何必做那司马牛之叹,遂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贾珍、贾环笑着又给邢夫人、王夫人斟过了,待还要给元春等人斟,被贾母等道:“你们去罢,她们倒便宜些。”
贾珍等方退出去自去其他席上斟酒去了。
贾环正在那里与人斟酒,见那贾芹畏畏缩缩的捧着酒杯过来,缩在后面,见贾环眼里似有羡慕之色,看他斟过酒就要过来敬贾环酒,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贾珍。
贾珍可是眼里不容沙子,看贾芹似有不耐之色,只想上前就要喝他一声,被贾环赶紧拦了下来,笑笑看着贾芹道:“芹儿怎的发昏,倒忘了珍大哥为长,哪里就先敬起我来了,想是远者先近者后的缘故,只是咱们同出一个贾,却分了个先后,可不就是不亲近你环叔叔了?要罚,必要罚的,还不斟上三杯自家喝了。”
贾芹也知贾环这是给他退路,忙忙的拿起酒杯自罚了起来,贾珍斜着眼睛看了又看,想到毕竟今日是正日子不比别时,也就忍下不提了,接着与众兄弟斟酒去了。
宝玉与众姐妹独在内里,吃吃玩玩甚是开怀,元春看不下去了,过去悄悄一推他,让他也出去给众爷爷叔伯兄弟斟一斟酒,宝钗等姐妹也在那里劝着,宝玉没奈何,只得捏着鼻子出去也给外面斟了一回酒,倒是惹了一身酒气回来。
贾母心疼的搂住宝玉,摸着那微醺的脸颊笑道:“可是我的宝玉并不善饮酒,倒是显得实在起来。珍哥儿也是,怎么也不护着些,只顾着帮着他人一起起哄。”
这话传到外面,贾珍登时坐不住了,忙忙的进来又斟了一回酒,跪在那里向贾母请罪。
贾母倒是憋不住登时一乐,与贾珍笑一回,也就痛痛快快的饮了下去。
贾珍又给宝玉斟酒,宝玉也顺顺当当的喝了下去,并不扭捏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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