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细敲难,说容易、做困难。所以事情得条条理顺,一件一件的做,一样一样的改.”方从哲望着皇帝,想着先帝,眼睛里竟然泛了酸楚。
他还记得先帝给内阁的最后一道旨意中写着:惟皇太子青宫有年,实赖卿与司礼监协心辅佐,遵守祖制,保固皇图。卿功在社稷,万世不泯。
方从哲揉了揉眼睛,才继续说道:“不怕时间长,皇上天年正鼎,只要稳持恒心,不蹈覆辙,中外臣民必然欣欣景从,大明可中兴焉。”
“稳持恒心,首辅说的好啊。朱由校,你听见了吗?”朱常洛斜看下去。
“儿臣听见了。”朱由校诚恳地回答道。
“稳持恒心固然很好,但还不够,朕再加一句。”朱常洛看着朱由校的眼睛说道:“愚公移山。”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朱由校起身作揖。
“坐下吧。”朱常洛点点头,又转过视线看向方从哲。“首辅。治人、理财、整军、严刑。你以为哪条是急务啊?”
“臣以为,理财和整军,是目前最急要,但又两难的事情。”方从哲回答说。
“为什么?”朱常洛问道。
“国家之病久矣,病灶甚多,但其中对天下臣民影响最大的就是北边的建奴。”方从哲解释道:“熊廷弼在疏中言,辽东地广且旷,少险隘可守,各处分屯,需兵十八万。尽管熊廷弼在疏中又言,以兵屯种,辽东岁可得粟百三十万石。但截至目前,兵已募,屯未成,辽地饷粮大半输自天下,自给遥遥无期。辽事不平,兵不卸甲,天下必苦。整军决战,平辽荡寇,才能止我大明之血。”
说罢,方从哲又叹气转折道:“可万历四十七年惨败以来,辽东陷地甚多,熊廷弼苦苦经营也仅有守势而无有攻势,轻言决战,辽事必然更坏。”
“整军决战需要时间,但兵吃马嚼日耗过万。粮自何出?银从何来?若再加天下赋,必逼反天下民。”
“故整军事要,理财事急。然二者皆难矣。”方从哲总结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