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中拨开身边的同僚,从队尾一路奔至队前,堪堪停在诸位部堂身后。他举起右手指着崔文升鼻子,高声骂道:“阉竖!尔安敢如此无礼!”
这一声叱骂比百官无序的吵嚷和方从哲客气的询问要有用得多。瞬间就将崔文升的远眺拉回到了身边。他看向袁化中,轻蔑地问道:“你是个什么鸟官?胆敢在本监面前如此放肆!”
“阉竖!你听好了,我是万历三十五年正科出身的进士,现任都察院监察御史袁化中!”袁化中非常激动。
“哼,原来就是你啊!”崔文升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袁化中的眼睛。“我还以为又出什么新的跳蚤了呢。”
崔文升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他清楚地记得,“贪帑案”发时,除了被关在诏狱里的左光斗和魏大中,还有好几个上疏请求处死他的言官。他把这些人的姓名都记了下来,其中一个就是面前的袁化中。
“我要你立刻向方阁老赔礼致歉!”无论在其他问题上的立场如何,作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始终是文官这一群体的领袖。因此,相较对自己的侮辱,袁化中更在意方从哲的脸面。
“如果我不呢?”崔文升还是不看方从哲,只直勾勾地盯着袁化中。
“那我就上疏参你!”弹章是言官手里唯一的武器。
“呵呵哈哈!”崔文升笑得很渗人。“袁御史,你已经参过我了,该不会是忘了吧?”
“你是崔文升?”袁化中这才反应过来。“那天死了这多么畜生,唯独你个最该死的阉竖活了下来,真是老天无眼。”
“方首辅,我这就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崔文升向前一步,他身后的两名东厂少监立刻会意,走过来帮他取下白狐皮袖筒,并顺势下跪。
这时人们才知道,袖筒之下不只有崔文升的双臂,还有一卷金色封皮的圣旨。
崔文升两手一抖展开圣旨,用裹挟着天地之势洪亮嗓音高呼:“上谕!”
这一嗓子吼出来,崔文升的气场立刻就变了。
“万岁!”袁化中面色一凝,跪了下去。
紧接着,从方从哲开始,文武百官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即使声音杂乱,也不难听出每个人嘴里最后呼出的两个字是“万岁!”
崔文升事先并不晓得这道旨意的内容。皇上给他的命令也只是叫文官们走,如果文官们抗命不走再把圣旨掏出宣读。他心里很愉快:方从哲都得跪,你个狗鸟烂大街的七品官,有胆子不跪呀!
“朕御极以来,念者万千,然汇归一事,不过变易旧制、匡正时弊、重振颓纲!朝会之法,自太祖至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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