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骆思恭微笑,很上道地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上的自然是好茶,但放久了不就陈了吗。”方从哲拿起茶杯一口喝下大半。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给首辅续水。”骆思恭朝仆人摆手。仆人很快便提着滚水壶走了过来,这时候,骆思恭才开口说道:“以前方首辅虽然不坐正堂主位,但总还是一盏独酌。现在新添了五盏,恐怕偶尔也有不能及时续上热水的时候吧?”
“分炉烧壶嘛。井口就在边上,多起几个炉子大家都有水喝。总不至于把井水喝干了。”方从哲朝添水的仆人微笑点头,略表谢意。
骆思恭听懂了:方从哲并不介意内阁里多起些炉灶。
不过,骆思恭认为这个理由还不够,于是继续借茶论事:“井水喝不干。但茶罐子就那么点儿大,都往里边儿伸手.”骆思恭吹水去温,顺便将几叶浮茶掠到远离嘴唇的边缘。“.这茶罐子不会空的太快吗?”
“茶喝得再快,也不是我银子补。跟司礼监打声招呼,宫里就会派人来补。”方从哲一下子就搂到了骆思恭的话外玄音,他巧妙地回应道:“一人独饮,一罐茶能从年初喝到年末,再好的茶也陈得与劣茶无二了。”
“原来如此。”骆思恭这才领悟到“陈茶”的意思。
“万历四十一年九月,我以与吴道南同受叶向高举荐入阁。我入阁后,叶向高便不再署理内阁事务,一心求去。而吴道南也以‘不得皇帝面召授官,心中惶恐’为由,坚持不入内阁参与机务。自此,我一人独辅七年,也喝了七年的陈茶。那真是茶陈水苦,如饮热蜡。”方从哲斟酌着稍稍把话挑明了些:“现在虽然分炉烧水,但茶叶算是常换常新了。而且多些人,我在内阁里就有了能论事分忧的同僚,坐着也不那么孤寂了。”
“也用不着六个人吧。”骆思恭点点头,用更直白的话追问道:“留些合用听话,不是更好?”
“这么说,锦衣卫原本就是打算将火烧到内阁来了?”方从哲立刻抓住了骆思恭的疏漏。
“.”骆思恭捏了捏拳头,旋即展颜笑道:“锦衣卫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且方首辅,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眼不见为净,总比在内阁里和某些人两看相厌的好。”
“我还是有些度量的。不至于跟后辈过于计较。”经过多次奏对,方从哲已经没了当初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的行事风格也因此变得更像首辅,而非某一党派的领袖。
“方首辅,您把茶分给他们喝,就不怕他们把您的杯子给摔了?”骆思恭看向方从哲。“杯子摔了,就连陈茶也没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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