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彻骨的寒凉。
从来平州府拿到那三千两银票时的欢喜,到此刻,仿佛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从头凉到脚,她心里酸酸涨涨,宛如浸泡在盐水里,好想大哭一场。
夜已经很深了,街边只剩寥寥几家铺子还亮着灯,她心中微动,摸到袖中还有些碎银,跑到一家酒肆买了壶酒,拿在手上边走边喝。
刚开始近距离嗅到酒气,她还有些畏畏缩缩,怕自己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转念一想,她连堂堂太子都敢摁倒强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心一横,仰头灌下一大口,热辣的酒液滚过喉咙,满心满肺都像烧了起来。
她脸红眼热,脚底发飘,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
怀竹怕她摔,忙跟上来将人扶稳了。
“姑娘早些回去吧,太晚了在外头不安全,殿下也会担心的。”
云葵脸颊酡红,眼眶也是红红的,“他才不会担心我,他就只会凶我……”
怀竹叹道:“不会的。”
云葵情绪低落,嗓音也在轻轻地颤抖:“怀竹姐姐,他平时也这样凶你们吗?他也对你们忽冷忽热的吗?”
怀竹向来谨言慎行,从不敢议论主子的不是,真要说起来,太子殿下对她们只有冷和凶,确切来说,是严格要求,令行禁止,不容背叛。
至于“热”,怀竹从来没有体会过。
暗卫只需训练有素,办事牢靠,用能力换取丰厚的俸禄,不会对主子产生任何情感上的要求。
怀竹不知两人因何吵起来,只能默默跟在她身边随行保护,没想到这一转眼,竟然到了方才三百两买下的宅子前。
朱漆大门,黛瓦青墙,云葵揉揉眼睛,还记得门口这两座石狮子,轻声哽咽道:“这里是我家了。”
她从绣花包里摸出一大串钥匙,却因醉得头昏眼花,怎么也捣不进眼儿,还是怀竹帮忙找到宅门钥匙,才把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