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也逃出不来;一双灰蓝眼珠被雾气染得朦胧浑浊,一多半头发都白了,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黑发的残色。
凯罗南四下看了一圈,目光从卡车、家具……一直转到柴司肩头的毛巾上。
又像是自嘲,又像是冷笑,他轻轻嗤笑了一声。
直到今天,柴司也不知道凯叔为什么改变了心意,重新找到了他。
“……你一直在干这个?”
柴司张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回家吧。”
凯罗南说话时,已经重新转过头,拉开了车门,似乎仍然不愿意多看柴司哪怕一眼。
柴司没动地方。
“为……为什么?”他嗓音干燥地问道。“我……”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
凯罗南看着黑色车顶,没有回头,低声说:“何必再失去另外一个。”
“可是,海姨她……”
“她不知道。”
凯罗南仍望着马路对面,以后背回应他。“我只告诉她,是达米安的通路害死了他。这是事实,对不对?”
一直以来,柴司都像行走在梦里;唯有那一天的梦,叫他生怕自己被不慎惊醒了。
柴司甚至忘记自己有没有向工友交代一声,只紧紧攥着那只塑料袋,步伐虚浮,茫茫然地随着凯罗南上了车。
司机回头轻轻叫了一句:“少爷。”
开往凯家大宅时,柴司独自坐在后座上,无声地哭了一路。如果凯叔听见了他抑止不住的抽噎哭泣,那么他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重新走进大宅时,海姨正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当时已经夕阳西下,房子里被片片暗影侵吞着,餐厅里没有亮起一盏灯。
她面前是半瓶红酒,没有酒杯。
柴司感觉得到,那不是她今天喝的第一瓶酒了。
“达米安死了。”
海姨没有回头,对着红酒瓶口齿不清地说。
柴司无法动弹。
“如今你成了他唯一一个儿子……你运气真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