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愿效死君前”,而后便以一种看似自愿的方式,无可奈何地坠楼而死。
司马恒这一生,不过是个地位更高的绿珠。
她看似拥有尊贵的身份、丰裕的金钱、近在眼前的权力,可事实上,所有这些,她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她是被巍巍皇权碾碎的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子,纵是侥幸清醒,却也仍旧挡不住下坠的惯性。
越是挣扎,便越是泥足深陷。
围观者尽可骂她一句愚蠢,可世间千千万万人,又有几个生来聪慧?
在她懵懵懂懂的幼年时期,从来也没有机会像男人一样地去学习那些需要刻苦取得的有用知识。
她被拉扯着,进入那条只属于女人的“容易”道路。
以至于后来虽有了机会,却也不肯选择那条更加艰难的道路,而是只想靠捷径来接近权力。
郗归为司马恒而叹息。
她同情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却也没有空暇去慢慢纠正。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郗归要处理北府军的事务,要教导志向远大的郗如,实在不可能花太多心思在一个固执的成年公主身上——若有多余的时间,她更愿意花在蒙学中那些懵懂的孩子与府学中那些未来的栋梁身上。
于是她在公事之余,冷眼看着司马恒的挣扎,以及宋和的选择。
几年过去了,司马恒的挣扎,以一种悲壮而倔强的姿态宣告失败;而始作俑者,则一直在郗府等候郗归的处置。
那些出身高门之人,总是鄙薄宋和的不择手段,说他阴险狠毒、不足与谋。
他忍耐了许久,想洗刷身上的污名,可却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昨夜,他终于又一次亮出爪牙,毫不掩饰地在郗归面前心狠了一次。
傍晚的风有些凉,郗归从南星手里接过暖炉,看到宋和又一次面无表情地被引进庭院,直直跪到地上。
坦白讲,她有些失望,但还是觉得,以宋和的心计和智识,不至于如此冲动行事,所以愿意给他个机会,听听他怎么说。
她沉声开口:“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自作主张,同样的错误,你一犯再犯,究竟意欲何为?”
孰料宋和竟轻轻笑了。
他说:“意欲何为?女郎,过去的这几年,我每天都在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毫不掩饰地开口:“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贪心的人,既想要功名利禄,又想要清白名声,可现实却是,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便要被一次次地拦住去路,而当我拼尽所有搬开这拦路大石之时,又会被人嘲讽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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