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心痛。
或许并不该痛,因为对他们所有人而言,都早已做好了为北府出征、为北府牺牲的准备。
可是,自己心甘情愿去死,和看着别人惨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他们中的一些人,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如果我再多杀几个人,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牺牲?
无论是战斗的紧张与艰难,还是败仗的痛苦与羞惭,都会使立志效死输忠的将士,满心满意想着赢取战争,无暇顾及其他念头。
唯有胜利不同。
胜利的喜悦给了将士们反刍的余地,这悲痛是独属于胜利的苦涩余味。
潺潺的雨声中,不知是谁率先唱起了送葬的哀歌:“薤上朝露何易晞,露晞明朝还复滋,人死一去何时归?”3
何时归?
烈士的英灵游荡于山野之上,立志以身报国的人,又何曾想过平安归去?
这场雨下了很久。
将士们都说,这是一场适如其分的好雨——若是早一些,则会浇灭火箭引发的火焰,减少战场的恐慌,抑或是,在战场还未打扫干净之时,带着会传播疫病的脏水流窜;而若是再晚一些,则无法遮掩谢墨所部在洛涧的行动。
是的,洛涧。
就在暴雨发生的当晚,改道陆路的谢墨所部,终于凭借雨水对踪迹的遮掩,一路潜行至洛涧东岸。
这潺潺的雨声,为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助眠的佳音。
夜深人静之时,谢墨所部衔枚钳马,在夜色的隐蔽之下,即将强渡洛涧。
残月如钩,发出微弱的光芒,浅淡地映在洛涧的水面上,又很快因为狂风骤雨下剧烈翻滚着的水浪而变得支零破碎。
洛涧水域宽广,可却并不算很深,十月又并非淮水流域的丰水期,将士们轻装简行而来,原本是看中了此处水浅,可以直接趟过。
然而,如注的暴雨加深了一切事物的不确定性,洛涧的水面正在浓重的夜色下,被狂风暴雨搅得肆虐翻滚。
偶尔会有大浪掀起,这时候,谢墨便会不可避免地,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几座尖锐的怪石。
他实在无法确定,此时此刻的这片水域,是否依然适合作为强攻的起点。
可是,无论如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兵贵神速,他们作为援军,不应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一路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必须尽快渡河,与西边的军队会师。
连绵不绝的雨声,掩盖了谢墨等人的所有动静。
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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