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
他们本该为此感到开心。
可时移世易,对于此时的郗归与谢瑾而言,作为朝堂之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文一武两大势力,他们的婚姻已成为了最大的危险——不只是对于江左,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也同样如此。
没有人愿意忍受这样的威胁。
江左朝堂的门阀政治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世家们能够接受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谯郡桓氏与陈郡谢氏轮流分享皇权,却不愿意看到皇权旁落到另外一个比司马氏皇帝更加“有为”的对象身上。
北府军的名声太好了,他们从不妄杀无辜,以至于世家们竟因着这仁慈,而胆敢在私心的鼓动下,在南北大战这样的大事上动手脚。
郗归生气极了,她当然可以直接动用武力夷灭他们,可世家太多,徐州的人才储备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将江左朝堂完全更换一遍的地步,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以势压人、以武服人,而不是直接杀光他们。
既然如此,她便应该找一个时机,彻底地演一场杀鸡儆猴的大戏,好好地震慑一番。
琅琊王如此行事,显然是万死难辞其咎。
而王安一脉在令信丢失之后,出于恐惧的缘故,并未悬崖勒马,而是选择假装不知,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么,他们正好可以做第一个因北府军的愤怒而被惩戒的侨姓大族。
至于她与谢瑾的这段婚姻,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又只能徒惹忌惮,那么,索性就一并解除。
如此一来,也好让大家知晓郗归的决心——若连身为夫婿的谢瑾都要承受责难,那其余妄想在北府军头上动土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谢瑾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三年前,当郗归最初提出公开二人在荆州的旧情时,谢瑾便问过一句——所有这一切,难道都成了算计?
他其实清楚地明白,若非为着这些所谓的算计,自己根本不可能迎来这破镜重圆、得偿所愿的一天。
可不纯粹就是不纯粹,终有一日,这因“算计”得到的婚姻,也会因“权衡”而破灭。
他原本不期待什么的。
作为世家冢子,他从小就明白自己应当担负怎样的责任,所以从未奢望过什么。
可命运偏偏如此弄人,这样一次次地让他得到又失去。
失而复得之后的剥夺,要比不曾拥有痛苦得多。
谢瑾眼角渐渐湿润,他心中百转千回,知道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心痛之余,最终只有庆幸,庆幸这三年的相处,让他真正认识了郗归那富有吸引力的美丽灵魂,让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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