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因愤怒而晃动着,其后的神色愈发晦暗不明。
圣人的拳头捏紧又放下,最终挟着威怒说道:“庆阳,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依你一面之词而定罪,你且先回去,咱们从长计议。”
可司马恒却并未答应。
她站起身来,视线缓缓扫过周遭的群臣:“吴姓世族向来不满侨姓世家把持朝堂,可笑你们一个个自恃聪明,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将三吴世族引进建康,会带来怎样的灾难后果?”
“当初孙策过江,所倚重者,岂非淮泗旧人?可后来又如何呢?朱然、陆逊,相继代吕蒙而为上游统帅;吴县顾雍,代彭城张昭而为丞相首辅。自此以后,孙吴朝堂,便是江东世族的天下了,再没有淮泗旧人的立身之地。”
司马恒一句句复述着前日宋和所说的论据,直截了当地对着这些世家说道:“吴姓世族代代经营,子弟众多,家财丰盈。尔等被他们拿出的贿赂蒙蔽了双眼,以为可以让其与北府军鹬蚌相争,殊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再这般任由吴姓世族肆意残杀忠良,只怕要不了多久,建康就要变天了!”
“你放肆!”圣人气得扔了案上的茶盏,“你一个不通世务的妇道人家,懂什么朝堂局势,如何能以猜度之言,祸乱众臣之心?吴兴之事,朝廷自有论断,绝不会因你这番妖言惑众之论,而随意罗织罪名。”
会稽陆氏抵达建康之后,先后向台城君臣献上了不少钱财,圣人久未享受过这样的奉承,岂能容司马恒将陆氏指作奸佞,将他自己目为昏君?
“妖言惑众?”司马恒冷哼一声,“陛下怕是在皇位上坐得久了,连礼仪忠孝都不顾了,我是先帝的亲妹,陛下的姑母,陛下就是这样与我说话的吗?”
北府军的支持给了司马恒底气,使得她压根不在意这个色厉内荏的皇帝。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说我妖言惑众,那我便把证据送到你跟前来。我身后这位,是吴兴朱氏的家主,不如让他亲自跟你说说,看当日吴兴的动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杭自方才起,便佝偻着身体,沉默地跟在司马恒的背后。
司马恒适才有关吴姓世族的一番话,深深刺痛了朱杭的心。
自从中朝灭吴以来,吴人的多少苦难、多少委屈,都是因着似这般的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明明都是汉人,可这些高傲的北人,却对吴人无比忌惮,根本不容许他们在朝堂发展势力。
永嘉南渡之后,侨姓世家更是愈来愈过分,将吴姓世族排挤得几无立锥之地。
曾赫赫一时的顾、陆、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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