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杭看着陆、张二人偏执的神色,思量了几分宅中的形势,终是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后悔今日不该让庆阳公主去试探宋和的态度,更不该只带着两个仆役就来了此处。
他本想与北府军好好地谈一谈条件,没想到却让自己走上了一条绝路。
北府军是那样地骁勇善战,一旦陆、张二氏得罪了北府军,高平郗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身在此处,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大约是难逃此劫了。
唯一尚能庆幸的,是他出门之前,已交代过自家长子,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万勿与北府军为敌。
然而,沉浸于思绪之中的朱杭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薛林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薛林正向着朱氏的坞堡拔足狂奔。
他不住地跑着,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一些。
薛林想:“朱氏家主老了,竟然这样地犹豫不决。我要去找二郎,二郎那样爱重我们吴人,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那群侨人占领吴兴!”
他靠着公主护卫的腰牌回了坞堡,翻出那件被妥善藏好的披风,于夜色中绕开巡视的仆役,叩响了朱二郎的院门。
“院外何人?”一人睡眼惺忪地问道。
薛林轻声答道:“在下薛林,乃庆阳公主护卫,有十万火急的消息要报与二郎。”
院门缓缓开了一条缝,薛林将那披风塞了进去:“这是从前二郎给我的东西,劳您通报一声,我真的有极严禁的消息,他会愿意见我的。”
内室之中,白蜡早已燃了又燃。
作为主人的朱二郎,并未像其父兄以为的那般解衣入睡。
今日一早,庆阳公主便带着部曲护卫,浩浩荡荡地去了府衙。
朱府之内,对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他的父亲,也在两个时辰之后,匆匆套车出了坞堡。
想到这里,朱二郎昳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这就是他的父亲。
他从来都偏爱原配所生的长子,而对自己视而不见。
即便朱大郎唯唯诺诺,懦弱无能,却还是会成为父亲唯一的继承人,接掌吴兴朱氏这偌大的家业。
而自己虽打小就展露出了过人的才华,却从来都不被父亲看重,甚至多次被指责“锋芒太露”“不敬兄长”。
年幼的朱二郎不明白为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委屈中握紧双拳。
但随着他渐渐长大,便开始逐渐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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