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之望。可元帝是如何做的?”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伺机登基,坐拥江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锦衣纨绔,华轂丹朱,毫无北归之念!”
郗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当年使者从长安而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涕下。太子问何以落泣,元帝问曰:长安何如日远?”
郗归提起这个故事后,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太子当日答道:“日远。但见人从长安来,不见人从日来。”
第二日,元帝召集群臣饮宴,再次问太子:“长安何如日远?”
太子答曰:“长安远。举头见日,不见长安。”3
举头见日,不见长安。
这是一个江左历代文人无不耳熟能详的典故。
而对诸如郗归、谢瑾这样的南渡士族后人而言,此事更是带着无法抹去的隐痛和耻辱。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4
异族入侵,神州沦陷,在遍地狼烟之中,一国之君竟然只想着夸耀太子的早慧。
为长安所落的那几滴浑浊的泪水,蒸发在元帝对着大臣炫耀时的洋洋自得之中。
可怜江北多少臣民的孩子,死在胡虏的马蹄与长刀之下,再也没有机会长到和太子一般大的年纪。
如此这般的皇室,如何能让人尊敬、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呢?
一片寂静之中,郗归开口问道。
“亚圣有云:‘有事君人者,事是君则为荣悦者也。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为悦者也。’5玉郎,你是要做司马氏一人的侍奉之臣,还是要做江左万千百姓的安社稷之臣?”
郗归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掀开了谢瑾长久以来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地说道:“学者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未闻有以悦君媚君为务者。”
“可是阿回,这并不冲突。”谢瑾握住郗归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第66章内史
“南渡以来,世家们早已习惯了与司马氏共享王权,他们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世家取皇室而代之。司马氏处于皇位之上,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江左政局的安稳。”
谢瑾看着郗归的眼睛,仿佛是说给她听,又好似是讲给已然病逝的郗岑。
“就算如此。”郗归抽回手臂,冷然问道,“让司马氏居于皇位,和还政于司马氏,这完全是两码事。你敢说你不是打算让司马氏皇帝收回权力,真正成为江左的帝王?”
圣人不信谢瑾会还政,但郗归却看得明明白白,她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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