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令宋和打了个冷战。
庙堂之上那些文弱不堪的世家子弟,如何能与沙场上披坚执锐的将士们抗衡呢?
尤其是,刘坚手下的将士,都带着一股不羁的野性,带着自江北抗胡战场上传承下来的不驯力量。
江南水乡养出来的文人,如何能与边塞的野狼正面交锋?
宋和迟迟没有说话。
郗归轻轻晃动茶盏:“所以我说,让他们尽管去谈。如今京口一片混乱,从昨日下山到现在,将士们必定与王含的部下起过不少冲突。王含和谢瑾会意识到,北府后人并不是一把无意识的刀剑,他们有自己的性格,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掌控。稍有不慎,非但不能用以杀敌,反倒很有可能反噬自身。”
谈到这个地步,宋和已经完全明白了郗归的意思。
他恭敬地作了个揖:“是,清和受教了。”
宋和离开后,帐中再次恢复安静。
郗归听着远处模糊的嘈杂声,疲惫地躺在了榻上。
闭上眼睛之前,她吩咐南烛:“着人安排下去,今天下午,我要回建康一趟。”
郗归闭眼休息之时,谢瑾正行走在地动之后的京口城中。
一路走来,他的眼前出现了数不清的断壁残垣、一具又一具盖着草席的尸体,耳边则是连绵不断的哭泣与咒骂。
直到一串雄浑有力的号子声传入他的耳畔,谢瑾抬眼望去,看到一群皮肤黝黑的青年,在这料峭春寒里,光着膀子,齐心协力地抬起一块巨大的牌坊碎石。
谢瑾停下了脚步,示意护卫前去帮忙。
王含抬了抬手臂,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阻拦。
谢瑾仿佛没有留意到王含的动作,只是看着护卫们与那些青年一道,合力抬起那块巨石,救出了压在石板下的伤患。
为首的青年重重拍了下一名护卫的肩膀:“可以啊,好样的,不像那些草包!”
护卫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所谓草包,指的正是王含派来救灾的部曲。
这发现令护卫有些局促,他抿了抿唇,正要对青年说些什么,却见他自然地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从腰间的囊中取出一块饼,还笑着撕下一半递给自己。
护卫踟蹰着,没有去接那半块饼,青年仿佛明白了他的嫌弃,冷淡地嗤笑了一声,将那半块饼装进囊袋,招呼着其余几人,一同赶向下一个需要救人的地方。
护卫有些尴尬,他沉默地走向同伴,回到了谢瑾身后。
谢瑾目睹这一切,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连世家大族的护卫都瞧不上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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