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要价二十五两,芸香与其计较了半日方才讲到二十二两。
芸香说罢见陈斯远沉吟不语,赶忙叫屈道:“大爷,我可没贪了银子,真真儿是二十二两。不信你问庆愈!”
庆愈作证道:“大爷,外头都是这个价,听说是这半年涨起来的。”
陈斯远笑道:“这价钱大差不差,我只是思忖旁的事儿,与你们无关。且下去吧,晚上准你们自个儿点一壶酒。”
庆愈与芸香顿时欢喜不已,当下千恩万谢而去。
陈斯远来过苏州,于行船抛费自然熟稔。换做三年前,一艘五舱无锡快船,行二百里水路不过十五两银子,如今却涨到了二十二两。
这里头除了见庆愈、芸香一口北地官话欺生之外,只怕也是松江开埠,苏松之间人、物愈发密切之故。
因着十多日舟车劳顿,这一日众人各自沐浴,用罢晚饭后便回房歇息,自不多提。
待转过天来,晴雯果然缓过来几分,虽依旧闻不得鱼腥味,可好歹多用了一碗饭。这日午时,陈斯远一行包了一艘五舱无锡快船,沿运河直奔苏州而去。
说来也奇,晴雯果然不曾再晕船。非但如此,下晌时扯了香菱站在船头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竟说个没完。
只临近入夜到得昆山时,晴雯这才安静下来,隔窗往东北观量着,蹙眉若有所思。
一灯如豆,香菱轻手轻脚铺着被褥,陈斯远见晴雯心绪不佳,便凑过来轻轻拍了下其肩头,道:“你若想瞧,不若让船找个码头停留一日?”
晴雯摇了摇头,道:“早八百辈子的景儿,我便是瞧了也不大记得起,只记得小时候爹娘划船载着我来湖里打鱼来着。”
昆山啊,十年九涝,当地百姓一年里倒有半年流落在外。
一旁的香菱就道:“你有心思胡乱思忖,莫不如快铺了被褥,明儿个一早就能到苏州了。”
“这就来。”
晴雯应了一声,凑过去与香菱一道儿将被褥铺好,三人便纷纷和衣而卧——这客船不比客栈,正值冬日,水面上满是寒雾,虽有火盆取暖也不大暖和。
三人说过一会子闲话儿,那晴雯到底年纪小,忍不住哈欠连天,须臾便睡下了。
陈斯远却逗弄着香菱无心睡眠——所谓饱暖思淫欲,一路上十多日乘坐海船,舱室间有点动静根本遮掩不住,且室内逼仄,实在不好行那床笫之欢。昨儿个又困顿着酣睡了一场,到得此时陈斯远哪里还忍得住?
香菱被逗弄得来回扭着身子,过得须臾实在忍不住,睁眼嗔道:“大爷啊……还让不让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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