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承不住积雪的重量,忽然发出“嚓”的轻响,碎雪落在太子眉骨凝成霜。
他抱着人的手臂又收紧叁分,裙甲边缘结着冰的袍服擦过青石砖,在附着其上的薄雪里断续拖过不明显的痕迹。
东宫的琉璃宫灯晃着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绞进树石横斜的疏影里。
“冷……好冷,皇兄。”
松风掠过回廊时,虚抓着衣襟的手紧了紧。
没有灵炁护体,只穿了一层内里的柳蕴初后知后觉从情绪混乱中感知到冬日侵入骨髓的凛冽,无意识的碎碎低语给人一种撒娇的错觉。
她手掌间的血还在渗,染透的绢布贴着宿准的锁骨,她无防备的神态同温感传入皮肤像是点了火灼烧到心房每一寸,他又气又怒,又……不知所措地心乱如麻。
宿准抿着唇一言不发又加快了脚步,一道真气屏障在二人周围迅速结成,挡去所有寒风冷气。
没有外界侵扰,怀里的人渐渐消停,可听不到她唤人的声音又不免觉得夜色寂寥。
只有她的刀鞘撞在玄甲上,叮当轻响,像投壶里触底的铜箭。
抬脚迈过临晖殿的门,匆匆带入的寒气惊散了满室银碳的热气,错银铜牛灯闪着烛火爆了灯花,陷入锦被的柳蕴初被晃得渐渐聚拢沉浸过去的意识,泪痕早已被干透,回笼的理智很快剥离情绪重新主宰大脑。
她打量着房间摆设,最后落到眼前钳住自己手腕的人。
那张冷硬俊美的脸上眉弓投下阴翳,可能是对方应允自己的请求还安置了秋翎兄妹,加上此处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她任由心间放空忽视掉抽痛,出神地打量着对方。
她发现这位皇兄跟师父的眉目间竟然有相似之处,尤其印象中二人冷漠的神情。
若说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一个像高山封冻的冰雪。
“皇兄,这是哪?”
柳蕴初舔了舔干涩的唇,开始有意识地问起简单的情况。
“临晖殿。”宿准小心处理了那掌中的凝固血污,又轻轻撒落药粉盖在那皮肉翻飞、渗出细小血珠的伤口上,动作轻缓眉头却一直没放下过。
若非接剑时仍有灵炁护体,换做普通人这只手怕要废了。
柳蕴初歪着头疑惑,临晖殿不是太子东宫里的寝殿吗?怎么带她来这了?
宿准扯过布条为她缠上,抬眸看她愣神冷声问道:“你不疼吗?”
从进门给她清创包扎到现在,半点疼不喊,眉头都未皱一下,他不由想起荆王在大营中受伤时也是这个样子。
床榻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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