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的由头,逼着周述表态。那日,周述跪在殿上,面对沉孟姜冷冷的质问,只是长久地沉默。
最终,他取下腰间佩刀,当众割发。黑发如瀑般落下,散了一地,他铮然开口:“母后,臣儿愿交出兵权,唯求母后网开一面,饶相思与晏儿性命。”
沉孟姜怔了片刻,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茶盏摔在周述面前,痛心说道:“孽障、孽障,本宫当初就叮嘱过你不要对她用心,你在侯府里面表现的对她无意,私下里却连给她的避子汤都自己喝了。静言,成大事者怎可囿于情爱?既如此,便如你所愿。兵权交由鲁王与代王,你自此只是个闲散亲王,教子便是。”
周述的神色未变,行礼退下。
从此,周述不再过问朝中事务,成了京中有名的闲散亲王,专心在家中照看妻儿。
崔景玄的文学、周述的武艺,周晏都学得极好。小小年纪,便已显露出过人的才智与灵秀。
周翎偶尔来访,看着周晏一手好琴技,难免有些艳羡。不像他,永远不得要领,弹的曲子又单调又无聊。
周述似乎和周翎还有些事情商议,在书房说了些什么。离开时,周翎忽然转头对相思道:“五婶,我这些日子总是头疼,不知道五婶这里是否还有从南洋进贡来的蛇母香?”
相思微微一怔:“蛇母香?”
“嗯,听说那种香能抵御头疼,最是管用。”
相思很快取来。这香料非常难得,是南洋秘制之物,主料是肉豆蔻衣、樟脑粉和干海蛇毒腺。也是相思成亲时父皇送的贺礼,几年来只剩这独一份了。相思又叮嘱道:“莫要和朱砂混在一起,那样会让人头疼得更厉害,甚至产生幻觉。”说完,相思还是不放心,想让大夫去府中替他诊脉,这香料治标不治本,头疼还是需要从根源上医治才好。
周翎笑道:“多谢五婶提醒。我不过是觉得这香神奇,想试试而已。”
德宣叁年叁月,黄河桃花汛期将至,水势汹涌,每年这个时节,朝廷都会派人巡查河道,加固堤防。然而今年自冬以来,寒气滞留,江河冰封迟缓,工部上奏道:“今岁寒冷难消,桃花汛恐迟至四月初五方至。请拨银两于四月初起调遣抢险民夫,以备不测。”
周通替周恭简批奏允准,心中亦无半点疑虑。
然而,意料之外的风波接踵而至。
叁月十五日,铁勒浑前锋突袭朔州,抢掠数镇,缴获的“密信”显示铁勒浑坚信“叁月二十日汛期必至”。
周恭简目光如刀般掠过纸面。那熟悉的笔迹分明是出自周通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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