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时无言,微风拂过廊下,吹得窗棂微微作响。
再见到周翎,相思心绪翻涌,百感交集。她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周翎身世可怜,说到底,若非自己的父兄,他原本也该有一个无忧无虑、锦绣无缺的人生。想到这里,她竟不由生出愧疚和心疼。
可周翎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恭谨谦和,不曾流露半点怨怼之色。他微微一笑,温声与她谈起近来的学业,语气淡然,神态自若。
相思柔肠寸断,默默聆听,目光不禁透出几分怜惜与不舍。
“五婶,在想什么?”周翎忽然笑着轻声提醒,“可否让我陪您出去走走?”
相思回过神,抬手拭去眼角那一抹残存的湿意,喉头仿佛梗着一团被水浸湿的棉絮,勉力莞尔一笑:“白峰寺有西域的大法师前来讲经,我倒是想去听听。”
周翎毫不犹豫地点头:“五婶帮我求一道平安符吧。”
相思微微一怔,目光流露几分探究:“为何忽然要平安符?”
周翎眸光微敛,似是有些腼腆,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骄傲与激动。他微微挺直了脊背,语气郑重:“五婶,我要去张掖郡从军了。月末便要出发。”
相思一时愕然。她总习惯将他当作那个从前瘦弱孱羸的小孩子,忽然听闻此事,不由讶然:“何时定下的?”
“就是最近。”周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带着少年意气的笑意,“五婶,我已经不小了。听说我爹和几位叔伯,在我这个年纪时都已在战场上立下军功。我不想耽误。”
十五岁的少年,眼中已燃起果敢与坚毅的光芒,仿佛胸中有一团炽烈的火焰,映亮了他曾经阴郁的过往。
相思怔然片刻,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触到少年微凉的肌肤,却又很快收回。周翎微微一愣,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红晕,但很快便敛去,恢复了惯有的淡定。
相思轻叹一声,眼中浮现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是低声道:“也罢,你有此志向,亦是好事。只是战场无情,你务必要小心。”
周翎朗声笑道:“五婶放心,我定能保全自身,待到功成名就,便回来探望五婶。”
白峰寺远在京郊,殿宇巍峨,古柏森森,殿前香烟袅袅,梵音回荡。据闻自古以来,多少送夫出征的妻子会来此求一枚平安符,盼夫君安然归来,极为灵验。今日,自西域远道而来的法师在此讲经,寺中香客如织,相思与周翎便静坐于殿内聆听。
相思本不曾喜好佛法,过去总觉禅理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然而此刻,听着悠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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