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心肠,如何会有如此低沉的自怜?
相思心中一阵阵的隐痛,想要开口安慰,却被他突然打断:“宁州那边消息传来,老叁的病情略有好转,几日后,朕打算重新召他回京。”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下来,望向相思:“你一直和他亲近,日后,常去看看他。”
相思微微一愣,点头应道:“我明白。”
许安平示意下人将一串精致的东珠项链取来,轻轻放在相思眼前:“这是朕做舅舅的一点心意,等他出生了,你一定带他来宫中,给朕看看。”
相思接过项链,微微低头,心中一阵温暖。这段时间,许安平虽被外界诟病,身陷风头浪尖,却依然能想着相思与那未出生的外甥,她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安慰,至少,他依旧未忘记亲情。
她柔声道:“我一定会的,皇兄。”
许安平一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随后又低头开始处理那些繁杂的折子。
相思望着他的侧影。羊角宫灯在暮色里摇曳,将那道明黄身影映成斑驳的旧帛画。
外头都说圣上耽于男宠,可案头朱批的墨迹分明还洇着新痕。
她忽然惊觉,许安平鬓角竟已掺了银丝,像冬雪落在未及收割的麦田上。
她心中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许安平或许心有悔意,虽迟,终究不算晚。而且,叁哥也即将归来,这样看来,许安平心中依然将手足亲情置于重要位置,没有愧对父皇的遗言。
不知是相思的劝导,抑或许是许安平自己终于意识到那决定的轻率,最终,他并没有真的如曾打算的那样,让欢然成为后宫之主。
那段时间,许安平仿佛幡然醒悟般,突然对朝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变得异常专注。
朝堂上,群臣依旧小心翼翼,心中总有几分忐忑,生怕他的一时兴起,再度翻云覆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谁也无法猜测。
柳絮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建武四年的初春,正是帝都最美的时节,柳垂如烟,花开满园。
相思每天数着日子,沉浸在一种既喜悦又些许焦虑的情感之中。
周述的书信也总算传来,讲述他探望母亲的情况,以及南方大好河山的景色。他向来不善作画,便如她一般,文字成了他表情意的唯一方式。他在信中写道:
《南粤寄怀》
梅岭云横驿路遥,春深犹自护兰苕。
千峰雨润青螺髻,一水风扶碧玉腰。
久滞蛮乡成契阔,长依萱室慰劬劳。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今宵别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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