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般。那句话犹如毒蛇,死死缠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夜,她惊醒了叁次,梦魇缠身,一闭眼,便是血淋淋的画面,铜柱上鲜血淋漓,铁刷一下一下刮下皮肉,白骨森森……
每一次,周述都会立刻坐起身,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他臂弯圈出的暖意像绣绷上抽离的丝线,一寸寸裹住她冷汗涔涔的脊背:“没事了,梦都是假的。我在呢,我在,相思。”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
可相思的身子还是僵着,半晌都没说话。
起初,她并不愿意告诉他梦魇的由来,咬着嘴唇,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小兽。周述却执着得很,几次追问,她才战战兢兢地把许安平的话告诉他,声音微微发颤:“大哥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的……他能说,他就敢做。”
周述听完,理了理她的长发,说她胆子小,皇帝只是吓唬吓唬他。
可相思却摇了摇头,事关周述,她没办法一笑了之,她的眼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声音低得像风中落叶:“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有多认真,多可怕……”
周述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咱们不惹他就没事了。母后身体若是好些,你就赶紧回来住吧。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也不放心。”
相思听着这话,心中不知为何更觉不安,抬头望他,迟疑问道:“皇兄可有在朝堂上为难你?”
周述笑了笑,神色一如往常,语气轻松:“我不过是个闲职,他懒得理我。”
可源源不断的传闻,总是从宫中流出来,纷纷扬扬,落入相思耳中,每一件都像是一把刀,锋利而冰冷,却又透着荒唐的恐怖。
——许安平因不耐烦礼部官员劝谏,竟当着百官的面,命人点起烈焰,将那人活活烧死,焚尸时,焦臭味弥漫大殿,浓烟滚滚,惊得群臣噤若寒蝉。
——平南王,先帝的胞弟,因曾在先帝面前诋毁过许安平,如今被新帝记恨,活活打断脊梁,扔进兽笼,与一只大猴子同食同寝,日日受辱。许安平甚至会带着朝臣前去“参观”,戏谑地称之为“御览奇观”。
——先帝生前宠爱的妾室郑昭容,因为年轻时打过欢然,被许安平强令剃去青丝,换上男子装束,与欢然一同跳舞侍奉。几日后,兴致已尽,便将她随手赏赐给一名年老的宦官,让她做“对食”……
种种恶行,骇人听闻。
相思终于得了许安平的准允,得以入宫探望崔令仪。冬日的午后,阳光淡淡地洒在宫墙之上,却难掩这偌大皇宫的冷意。相思踏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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