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人,此番提拔,不过是虚抚人心,实则无关紧要。
盛夏悄然而至,宫中喜讯传来,皇帝新纳的嫔妃诞下皇子。老来得子,龙颜大悦,特命设宴,大宴群臣,并在御花园设角抵戏,邀皇室宗亲及朝中重臣共赏。
宴席华丽,金樽玉盘,丝竹悠扬。相思静坐席间,目光落在那位年轻嫔妃身上。新晋的嫔妃抱着襁褓婴儿温柔含笑,手腕上的珊瑚珠串随着哼唱声轻晃,映得相思腕间最新求来的佛珠黯然失色。
那一刻,相思竟有些羡慕。
“怎么了?”崔令仪姗姗来迟,见她出神,忍不住拉住她的手笑问,“怎地瞧着闷闷不乐?”
相思回过神,轻轻一笑,抬手抹了抹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她柔声说:“只是有些羡慕她,得偿所愿,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声音很轻,落入杯盏交错的人声喧嚣里,竟似风吹花影,飘渺不定。
崔令仪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相思的心思。成婚近三年,相思与周述始终膝下无子,这事儿她从未提及,可每每听闻谁谁添了个皇子、哪家夫人又诞下麟儿,她眼中总是不自觉地浮上一抹落寞。崔令仪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你太过焦急,反倒不易成事。太医院那儿有上好的坐胎药,咱们一道去问问?”
相思抬眸看她,欲言又止,终是轻声问道:“你……也和我一样的心思?”
话音未落,一旁的许安平却忽然嗤笑一声,语气凉薄:“她?还是算了吧,我倒不想和她有孩子。”
大庭广众之下,皇帝尚未落座,他竟当着众人这般羞辱正妃,顷刻间,四座皆惊,满堂哗然。崔令仪脸色微僵,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抚了抚鬓角垂落的珍珠流苏,那珠子映着她眼底结冰的湖面。她款款走至许安平身旁,正襟危坐,侧首唤了一声:“欢然,过来,茶凉了。”声音温和从容,仿若方才的轻蔑从未发生。
欢然立刻上前,乖巧地奉上一盏茶,崔令仪接过,纤指一转,方要饮下,下一瞬,却忽然抬手,猝不及防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这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在殿内回荡,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欢然捂着脸默默站在远处。
许安平大怒,猛然起身,阴鸷的目光狠狠瞪向崔令仪,而崔令仪却只是缓缓收回手,冷冷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的目光平静而森冷,如深冬湖面,一眼望去,是化不开的寒意。
片刻后,许安平冷哼一声,甩袖而坐,沉声道:“欢然,站到我身后。”
自此,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再施舍给崔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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