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当时并没有听说……你是遗腹子?”
“不错。”
梁廷昭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一旁陪护床床尾的栏杆, 若非如此,他非得直接跪下去不可。
“原本你应当在牢房里蹲完下半辈子,你应该感谢自己生了一个有情有义的……”
楼问津话未说完, 便听“嗙”的一声, 病房门猛地被推开。
梁稚面如土色, 身后是似乎阻拦未及一脸慌张的古叔。
楼问津一惊,“阿九……”
梁稚并不看他,直接朝向梁廷昭:“爸,楼问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廷昭张口, 喉咙里却仿佛生吞了一块红烫烙铁, 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回答我!”梁稚几乎将一口牙咬碎,“……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沈伯, 你们……”
“阿九……当时……当时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也没想到……”
梁稚极力瞪大了眼睛, 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下来, “……你把这件事, 从头到尾跟我说清楚。”
“阿九。”出声的是楼问津,他想坐起身, 可稍一用力, 那伤口便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只得喘一口气, 仍旧认命地躺下,等那一阵神经撕裂的痛感过去,“……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
“这怎么可能和我没有关系?”眼泪大颗地从她惨白的面颊上滚落,她向着病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却在即将对上他的视线之时,又仓皇地移开,“……我总要知道,我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梁廷昭比谁都清楚,她性格究竟有多执拗,她今天不知晓真相,一定不可能罢休。
而当着楼问津的面,那便与忏悔无异了。
过了许久,他闭了闭眼,“六三年,我从老家漳州出发……”
楼问津忍痛低喝:“你闭嘴!”
梁稚却说:“爸,你继续说。”
楼问津目光望向她,低声开口,声调里几有恳求的意思:“阿九……”
梁稚看他一眼,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后盯住梁廷昭:“继续。”
六三年,梁廷昭从漳州老家出发,自泉州港登船,前往南洋投奔远房亲戚。
彼时船行速度较慢,时速不过十来节,需得耗费一周,才能抵达目的地。船上娱乐项目有限,只有棋牌室二十四小时开放,梁廷昭消磨在茶烟缭绕的棋牌室里,认识了两位同样打发时间的牌友,戚平海和沈康介。
三人互有输赢,脾性投契,相见恨晚。
一周后,船在庇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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