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天冷,那是冰丝丝的风夹着水往人的骨头里刺。
喻戟在那魏盛熠换天后回缱都小住了一阵后麻利地收拾行囊回了稷州,说是缱都的官儿挑剔,实际上谁敢惹他这么个难伺候的贵人,还不是因他挂念季徯秩,况且稷州天高皇帝远,那地儿也方便他办事,至于办什么事就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
他在这稷州一待便又是一年。
龛季营平日里头没什么大事要管,那余国又正处柴天改玉之交,抽不出什么人来边疆闹事,这么一年来的麻烦事掰着指头都能数清,可麻烦东西找上门来总是出其不意。
今日他正在军帐里头端坐呢,外头掀帐进来个人。他眼皮一跳——麻烦东西来了。
那帐门一开,外头的朔朔北风就给了他一记重创,直叫那碰着他唇的茶都不香了,他径直将茶杯往案上轻轻一搁,含笑道:
“宋大将军儿时可是自野狗处学的教养?”
“差不多。”宋诀陵还没心没肺地笑,“我家不重视这些,燕家才重视,我都是同燕凭江他小子学的。”
“大将军好义气,看来是真真把燕大将军当兄弟了。”喻戟眯着笑眼瞅他。
“喻大将军谦虚,我俩真是彼此彼此。”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尊大佛不去侯府那大庙里头呆着,来我这破地儿干甚?
”
“可不就是为了侃天侃地呐!”宋诀陵轻笑,“侯府那大庙不容我,您不知道罢?昨日我可是被侯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该。”喻戟啜饮一口清茶,“一年啊,宋落珩,你要有儿子也该认生了。你还想一个和你不沾亲带故的人儿把你当宝贝捧在手心?更别说你上门求人还耍的像个流氓。你知道……呼……算了……”
你知道那一年,季徯秩是怎么过的么?
因为吞山覆海的爱意,所以季徯秩想拉下脸面往鼎州捎去几封信,可提笔之际却总是恍惚。
他不断想着、想着。
写什么?
怎么写?
写了又能寄去哪?
他不想写信么?想啊!怎么能不想?
他发疯了的想,可是没办法,他可是半分不知你的去处啊!
但你呢?侯爷府在哪条大街上你都再清楚不过。他想,你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怎么会连一封道别或是问候的信也不留?于是他又开始等待、等待,像当年在玄山寺痴盼接他回稷州奔丧的马车一样等待。
或许春三月对他而言注定是个要命的季节,因为他总在那个时候周旋于期待与落空之间。这次也不例外,他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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