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嚷,小娃夜哭,驾车的长长吁一声。
姜青禾也就认出几个熟的,招呼声,宋大花压根不认识都凑过去唠嗑,“叔你这拌桶好,又敞又深,料子还不孬嘞。”
“可不是,俺这是枣木…”
宋大花又起手喊路过的,“婶,这裙袱子挺别致哈,捡稻粒是不,捡了就往兜里装,半点漏不出去。”
“妹啊还是你懂,俺跟你唠会儿…”
徐祯打小就腼腆,看见熟人都说不出啥,他叹为观止,问姜青禾,“从东北那地来的?”
“啥呀,贺旗镇人,到关中闯闯,遭灾了又回来,”姜青禾语气飘忽,一路上就瞅着宋大花跟那些婆姨处得跟自家亲戚似的。
她来湾里那么久,人还认不全乎哩。
水稻田前几天挖了条排水沟,水田变旱地,偶尔有几处还软塌塌的,靠田内侧茂密的杂草在开镰收割前,全部扯光殆尽,田里只留着一簇簇稻子。
姜青禾让蔓蔓趴拌桶里,底下垫了层草垫,自己摸出禾镰下地,宋大花也有把,她也不急着先割,掂了几株稻穗,又摸了摸有没有秕子,“挺沉手,这一亩估摸能收个一石。”
徐婆子也这么说过,但水稻本来就精耕细作,水田肥力又挺好,一石还是少了点,一石半才差不多。
湾里水稻有最多出过三石多的,舍得下饼肥,就是炸过油的枯饼,用胡麻、萝卜、油菜籽饼,要不山里乌桕籽炸出的枯饼,粪肥也不能少,一层层肥力叠上去,才能出一亩三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