煲里也就五六只碗,纪年撕了两格手纸将碗筷的油星擦一遍,微微拧开水龙头,水倒了三分之一碗,再挤两滴洗洁精在百洁布上抹出泡泡,刷了饭碗又将泡沫水去洗勺子筷子,再拧开水龙头先冲洗饭碗,流下的水都在瓦煲里,用百洁布刷一下,最后再用一点清水洗净。
这是纪年这么多年来琢磨出的最省水的洗碗方法,一旁的裴烁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是他做,那洗碗都是瀑布水哗哗地流,这么冷的更是要煲上好大一壶热水,温泉泡澡式洗碗。
“你用不用这么省……”他揶揄了一句。
“能省则省,积水成渊,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纪年将碗筷沥水,擦手。看着他翘着双手站着,她突然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平日会去杰叔的店里帮忙吗?”
裴烁摇摇头。
“那你会不会做饼?”
又摇头。
他从不去店里,也不会做饼。
以及,他的钱真的是大风刮来的。
“是吗……你不是应该从就耳濡目染,甚至准备好未来做接班人?”纪年觉得奇怪,19号楼的伙伴虽然志向各异,未来也不一定会接棒家里生意,但或多或少现在都会去家里搭把手,帮个忙,学习一下。而裴烁贵为王记囍饼连锁店的“饼少”,居然这么不关心自家的产业。
裴烁突然心里莫名燃起一股微火,他也不知道这道火气从何而来。
是啊,相比之下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愁吃不愁穿、游手好闲过现在、浑浑噩噩等将来的少爷祝
——又称“废柴”。
“我不会做饼,往后也不需要会,”他似乎在对她,但又像是对自己,斩钉截铁,一字一顿:“我将来,不会接我爸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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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属于囍帖街,不属于这里。
总有一,他是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