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岁与她相遇,如今二十了。
整整十年,虽还未成亲,可跟前的姑娘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
看着她吃完了桌上的大半菜肴,才放下竹筷,陆隐见心中甚是满足,问她:“饱了吗?”
“饱了。”
陆隐见这才动筷,儿时的凄苦让他养成了最后一个吃饭的习惯,盘子里的东西从来不剩。
钱云归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微微带了些呆滞,眼神落不到一个地方,若有若无,彷佛正透着此时的他,在看着他遥远的未来,突然出声,“陆哥哥,你觉得晏世子如何?”
“晏兄?”盘子见了底,陆隐见一面放下竹筷,一面答她,“他啊,毫无缺点,天赋异禀,光明磊落……”意识到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这样夸另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放心,便道:“总归是个好人。”
钱云归又问:“若他有朝一日有难,你会帮他吗?”
陆隐见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有难?晏兄那样的人怎会有难,但也回答了她,“那是自然,他可是晏兄。”
似是早就知道了那个答案,钱云归没再问,从袖筒内掏出了一道符,递给他,“我也有东西送给陆哥哥。”
陆隐见伸手接过,左右翻开,“这是?”
“护身符。”钱云归道:“前些日子我去道观里求来的,能保佑陆哥哥一生顺遂,长命百岁,陆哥哥一定要放在身上。”
这类符,寻常都是妻子为丈夫所求,陆隐见心下高兴,当即就放在了自己胸口处,再抬头看向对面的小娘子,眼中溢出柔情,低声道:“都听云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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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过来,白明霁没带丫鬟,屋内伺候的都是钱家的仆人,怕夜里凉,婆子备了两床被褥。
转个身的功夫,晏指挥手里的那盏茶一个没拿稳,当场污了一床被褥。
婆子一愣。
站在床边的罪魁祸首,装模作样地补救了一番,手里捧着还剩一半茶叶的茶盏,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手抖了一下……”
一床被褥罢了,婆子哪敢受他的致歉,忙道:“晏指挥不必在意,奴婢再去给指挥备一床来。”
“不用。”晏长陵把那染污的被褥递给了她,“我与夫人均属于体热之人,一床足够了。”
婆子诧诧地点了头,拿着被褥出去,再看另外一位体热之人,还在剥着橘子吃,走过去好心地建议道:“少夫人,这橘子虽甜,吃多了却容易上火,尤其是体热之人,奴婢去给少夫人泡点清火的凉茶来。”
什么体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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