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方便”。
“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采金丝雨竹?这漫山遍野的竹子他不采,为何偏偏要采你这的?!”
宋拓舌头发僵,半晌才哆哆嗦嗦继续说道。
“下、下官不知。他说自己姓安,从口音上听不出是哪里人,看起来只是个书生,自称是曲州那边的书院采买,着急觅些编撰经书典籍所用轻纸的原料,行到此处见我们这山上的金丝雨竹再好不过,他便愿意出些金银一笔买下……”
“所以你便为金钱利益所惑,任他出入此处、暗中装卸货物,将襄梁法度和自己的职责全然抛在脑后?!”
“下官未曾收取过那书生半文钱,只是、只是……”
宋拓情绪激动、双目通红,可说到一半却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一旁的高全见状,当下厉声道。
“事到如今,你若还要隐瞒,我看也不用劳烦樊大人了,不如让督护将你就地正法,还能来个痛快!”
那宋拓闻言,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半晌才哽咽着坦白道。
“那书生起先以金银相邀之时,下官是拒绝的,只因采伐一事向来由郡守樊大人审批,过往十年莫说血榉木,就连旁的木材他也从未将此权交由过旁人,我怎可能插得上手?谁知那书生徘徊不肯离去,不知怎地竟觅得下官的家书,以家书中告急之事做文章,告诉下官他有加印官牒的货船,可以帮我偷渡流民。下官祖籍庐江雩县,去年洹河下游又起洪灾,良田十有九涝、流民遍野,我身为这洹河河堤使,却身在九皋、无能为力,是以他这般说起,下官实在难以拒绝,当下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求他能将我那远在雩县的二十七名同乡偷运至九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