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三两下将那些柴火苗一股脑清了出去,随后拎着角落里的柴刀走了出去。
借着入夜后天边最后那点亮光,司徒金宝哼着小曲走进院子里,他本已快要走进屋中,可余光瞥见院子里那一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垛,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原地迟疑了片刻,金宝抬脚向东房走去。
昏暗的药房里,少年劲瘦的身影有条不紊地忙活着,灶台里的灰已经清理干净,水缸里续满了水,数十个堆积下来的药罐已被清洗得发亮,按照用途和大小整齐码放在了架子上,就连新晒的药材也按照门类一一分好了。
怎会有人天生便喜欢干活?不仅喜欢干活,还干得如此利落?
金宝内心一阵嘀咕,嘴上又忍不住酸道。
“你倒是勤快,可她又不在,你做给谁看呢?”
他并不勤快。
他能袖手旁观一个将死之人从挣扎到咽气,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懒惰的人了。若非她要他做这些,他才不会这样“勤快”。
李樵压根没打算搭理金宝,转身将最后一只洗好的药罐放在窗前,声音毫无起伏地交代道。
“城中还有事没有了结,她还要再耽搁一阵子,她将需要添补的药材列了单子,就压在门口那只石钵下。药材不论贵贱,都要严格筛选,不可偷懒马虎,更不可偷工减料。药堂就算一整日下来没有生意,账也不能落下,见到赊过账的路过就要催一催,不要等着她回来再一笔笔去讨。秦三友若是跑船,她嘱咐你一定要将除湿的药包和她刚做好的护腿给他带上,东西就在她屋子床头叠着的被子下面,取完了再将她的被子叠回去,不要乱七八糟地堆着。”顿了顿,他又飞快补充道,“窦五娘明日一早来取药,记得应门。”
李樵说完,将最后一只药罐摆放整齐,便要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