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昭阳长公主府。
“胡言乱语,都是些胡话!”
梳妆台前,陆筠松散着发髻发髻,她顾不上手里是什么,一股脑扔到地上。
玉簪触到玉石板,顿时摔得粉碎,屋里宫女们吓得以头抢地,齐声道:“公主息怒!”
一旁李嬷嬷看的心惊胆颤,她怕陆筠伤着自个儿的手,赶紧上前将其拦下,随后抚着她肩头,语带安抚道:“公主莫气,公主莫气,不过是些市井流言,您怎么就当真了?”
陆筠根本不听这话,她指向底下跪着的宫女,恨声道:“你说,这些胡话是谁传出去的!”
宫女战战兢兢抬头,生怕被人误会自己说谎,拉下去砍了,她急声道:“是胡家三公子前夜醉酒亲口所说,好些人都听见了,奴婢不敢妄言。”
胡家三公子,便是当事人的亲哥哥了。
李嬷嬷大惊,赶紧低头去看陆筠,果然,刚才还大怒的娇人已然泪如雨下,伏在自己怀里抽泣。
陆筠埋首在嬷嬷怀里,似乳燕投林,没了平日的高贵清傲,全然的柔弱依赖。
李嬷嬷赶紧将屋里人都轰出去,她将陆筠抱在怀里,心里既喜又悲,“殿下,既然靖国公要娶胡家姑娘,可见他根本不将您一番情意放在心里,您又何必再念着他啊!这些年,老奴看着都心疼您,您是大雍的长公主,这世间好儿郎多的是,任谁嫁不得,您这是何苦呢。”
“嬷嬷,你不明白。”陆筠睁眼,眼底噙着泪水,可说起往事来,还是觉得痛苦又甜蜜,“嬷嬷,你只知她当年救了我,却不知姜郎救了我两回。”
“两回?”李嬷嬷愕然,“难不成是……”
陆筠闭眼颔首,泪水顺着两颊滚落,李嬷嬷将自己看大的姑娘搂紧,深深凝望着她,心里忍不住哀叹。
都是些孽缘啊!
这事说起来,李嬷嬷只知道些细枝末节,并不知晓全貌,若是问当事人,就连姜静行本人都不清楚,倘若她还记得,也就能明白,为何陆筠对她有如此深的执念。
从而意识到,当年陆筠被她从刀口下救回抱上马,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彼时武德帝还未登基,只是雄踞北方的诸侯王,陆筠那年也不过十五岁,正是及笄之年。
这年八月,前魏末帝横渡长江,向南奔逃,武德帝以凉燕二洲为中心屯兵西北,而长江上游有军阀严氏,手下强兵战将,不可小觑;长江下游有前魏士族,挟持末帝以正统自居。东邻强敌,南隔长江,武德帝只能保土割据,但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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