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将军的落款上狠狠亲了一口,招呼驿差进来,他现在就要修书一封。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算是乱世里唯一的一点念想。
丞相走笔落墨如惊鸿游龙,看得驿差一愣一愣的。丞相妙笔能生花,写起文章来根本不带停顿,一盏茶的工夫就写完了。他寻了信封来包上,画了一只仙鹤和一树梅花在上头,末了,盖上大印。
驿差看着信封上一只仙鹤笑了,说:“晏大人好生有情趣。”
丞相不多说,把将军的信捧在怀里,一边把驿差赶出去,催他快点把信送到北疆去。丞相站在别院门口看着驿差绝尘而去,难得笑得像个新婚的小娘子,再看看那些被烧焦的房屋,忽然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他躺在床榻上,打开封口,抽出信纸来看。一开头就是“甚念”,丞相笑得春风骀荡,把信纸盖在脸上,闻到一股苍山籽的香味。
“心肝儿,你可把我想死了。”丞相说,身子埋进被褥里,像是把谁拥入怀中。
北疆,将军正在与图甘达莫周旋。图甘达莫骑着白鹿涉过雁翎河,在城外列阵守了两三天,生火做饭,唱歌打猎,活像是出来游玩。
不过图甘达莫的阵势很大,乌泱泱的一片军队,沿着雁翎河排了几十里路。将军虽不明白图甘达莫要耍什么幺蛾子,但他不敢怠慢。将军每天绕城巡逻,夜里就站在城楼上瞭望异族的动静。
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图甘达莫就这样杵在外头,不进不退,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磨都能把人磨死。将军把自己的东西都搬来了城楼,坐在上面喝酒,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图甘达莫的大旗。
给丞相的那封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写成的,比着原野上白头翁的样子画了一朵花。
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图甘达莫在一天清晨突然进攻。那天起了大雾,将军按着长刀站在城楼上,目光穿过浓雾看到图甘达莫的军队渐渐逼近。
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了,将军参加过无数次与异族人的战争,对这些已经是习以为常。他与图甘达莫交过几次手,图甘达莫有哪些手段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震天的锣鼓很快驱散了浓雾,图甘达莫身穿紫袍,领口处一圈貂子绒,白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座下的白鹿身披铠甲,坠着火红的流苏,在乱阵中迂回前进,带着兵要冲击城门。
“将军!将军!”卫兵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喊,“大营里来了个公子,说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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