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敲了敲脑袋,似是在竭力回想,半晌后又皱着长眉摇头,说:“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很眼熟,忘了在哪见过。”
丞相站在院子中央,挽着袖子洗手。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垂下眼睫,抿唇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将军斜靠着身子,伸着一双长腿,看丞相在院中走来走去忙活。他看到丞相还穿着昨日晌午离开时的那件衣服,有些地方被刀剑刮开了,上上下下都是血渍。那衣服后襟绣着西山白鹿和流水桃花,有盛世安宁之感。
老管家端着盘子过来了,丞相远远就闻到了酸梅汤的味道,还听到冰块当啷作响的声音。何老见将军坐在台阶上,已无大碍,当即松了一口气。把酸梅汤递给丞相之后,瞧着两人在一处,也便退下了。
丞相把盘子搁在两人中间,坐下来,帕子被他甩到一边去。提了一桶水来放在自己脚边,开始擦拭自己的链剑。链剑沾了不少血,血水渗进去,银白的剑刃隐约变红。
“你去哪里了?”将军端起酸梅汤,闲闲问起,语气淡得如空山新雨。
“给乌罕那提送行去了。”丞相说,他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后来有人行刺,异族借机闹事,皇帝把军队都调来了。”
将军喝了一口汤,抬头望着天空,轻轻嗯了一声,皱眉道:“刺杀的那个人是蒲川,我看见了。”
丞相转头看他,将军顿了顿,又说:“那时他受伤了,我想去拉他一把,结果一个道士抢在了我前头,那是蒲川的师父。”
“我刚才找你的时候,到柴公子的院子里去看过了。我遇到了上游,他正在给柴公子收拾细软,想来他们已经离城,准备往北方去了。”丞相看着收拢的链剑,平整的剑刃倒映出他的双眼。
将军默然,手指捏着勺子一端,心不在焉地搅动碗里的冰块。丞相见他不说话,两相沉默了半晌,才问他:“我不是叫你在别院里等着我回来么,怎么又出去了?”
“我知道外面打起来了,我是北疆守将,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早练成了。”将军微笑着看了丞相一眼,拨弄两下身上的披风,“我怕你出事,就想去找你,把你带回家,然后我们喝一场酒,再做一个美梦。”
丞相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将军的眼睛,他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话,但一直没有说出来。
“那你怎么回将军府来了?我一直以为你回别院了。”丞相别开视线,把链剑收进剑鞘,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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