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将在场的每一张面孔仔细看过之后,却不禁疑惑了。
按道理来说,叔父是有资格进宫来赏灯的,可他为什么没有来?
葛馨宁的心里,又添了一重忧虑。
许久之后,小皇帝端着酒杯,缓缓站起身来:“不知皇叔所言‘奸邪小人’,所指何人?”
汝阳王仰头一笑:“宦官乱政,是治国安邦第一大忌!皇上,您久居深宫,可知天下人只知有韩总管,不知有天子?韩总管身为宦官,本该深居宫中侍奉,他却在朝中结党营私、在市井横行霸道,在天下祸国殃民!大到军粮漕运、天下赋税,小到京兆断案、城郊盗贼,韩总管无一处不插手,无一事不关心,越俎代庖,绝非社稷之福!”
葛馨宁静静听着,脚下站立不稳,只得靠在身旁的小几上,勉强稳住身形。
只见小皇帝皱眉沉吟许久,缓缓抬起头来:“事情应当不至于那样严重吧?韩五在宫中多年,一向勤谨本分,应当不至于的横行四海、祸国殃民才是!”
汝阳王朗声道:“皇上年幼,于朝政之事所知不多,自然并不知晓,在场诸位大人对此却是了如指掌,为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小皇帝的神情似乎有些无措,还是勇敢地站直了身子,问众臣道:“汝阳王所言,可是事实?”
席上沉默了一阵子,过了约有半盏茶工夫,才有一名大臣离席跪倒:“启皇上,汝阳王所言,句句属实!韩总管欺皇上年幼,把持朝政已久,朝中诸位大人莫奈之何!如今皇上年已长成,足以明辨是非、明断朝政,正该早下决断,铲除奸佞,以免贻祸天下!”
一人带了头,后面很快便陆续有人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指责韩五不是。
有的人说他把持朝政,有的人说他横征暴敛、有的人说他圈地乱民、有的人说他结党营私……葛馨宁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些人似乎打算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韩五身上了。
他们列出来的种种罪名不一而足,葛馨宁大感意外的是,居然有人弹劾他“擅入太后寝宫”“强抢民女”诸般罪状。
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本是太后身边伺候的,难道太后的寝宫进不得?至于强抢民女……天下人都知道韩五是个太监,他抢民女来做什么?此人简直异想天开!
葛馨宁站在莫丢丢的身旁一个劲地咬牙,完全忘了此时她应该先记上一笔账,日后回去找韩五审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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