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数道创痕,就单凭目前的情形来看,怎么捱过这一夜都是个问题——
是啊,揆情度理下的明显之事,不就摆在眼前么?本以为楼筱彻身为势力稍弱的内侍,会选择明哲保身,不去参与到这些纷争当中,哪知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他却与钟不归相互掣肘。加之楼筱彻欲用模糊之法对圣上有所不轨,借着玉笙寒这层关系居然还会对圣上起异心,这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管杨诘故事中的楼筱彻最终是否是心华发现,彻悟本来,不再作此等算计,但他终究还是犯上了。
“之前沈大人问我,为何要赠杨埭山那把踏雪剑。”李终南一字一句道,“其实并非全是因为我师父或是铸剑少主。”
确实,当时沈骞翮便对李终南的那份说理满腹狐疑,自觉他口中说辞不能自圆其说,定是有甚么隐瞒。那时的晓舟珩虽是岔开了话头,但心中不是不知李终南的有些话还未说干说净。
沈骞翮冷眼窥视,神色愈发凝重,他似漫不经心地一扫静靠在一边的踏雪剑,将双臂抱于胸前,连二郎腿也翘了起来:“我就晓得。”
“踏雪剑。”杨诘费力扭过了头,顺着沈骞翮的目光看去,“那真是个好物什,江湖中多少人都妄从铸剑山庄中得剑一把。”
“包括你?”沈骞翮瞪眼过来,十分不满杨诘的此番插嘴。
“哈哈哈,这是甚么话。”杨诘双目四下游移,阴阳怪气笑了一声,“芸芸众生,杨某怎能免俗?”
“其实杨埭山那日寻子摆宴为假。”李终南无视了杨诘的蛮缠,还是继续他方才所言,“取货为真。”
“取……货?何人来取?货又从何谈起?”晓舟珩一怔,“货物实乃踏雪剑?”
“不错。”李终南所发一音一调异常低沉晦涩,晓舟珩头上一晕,气淤血涌,呼吸不畅,竟是一声都发不出,不自觉就抓紧了李终南的腕子。
众人似乎俱觉这其中有甚么衔接了上,好像,就要看清了。
不过李终南并未接着讲下去,反而是提了另外一遭:“你们可还记得虎啸?”
众人还未应声,玉如轶却是先接过了话头:“虎啸?此名分外耳熟。”
李终南一扬眉:“确实应熟稔于心。”
“我所知有限,不能拼成完整图画,你先讲罢。”玉如轶心头在恍惚中冒出些甚么,但他有些踟蹰,不敢直言,只恐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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