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今天，决不是陆申的作风。

艾德华当然猜得到，陆申眼睛里面的黯淡，是因为岁月无情--今天做爱的状态就是最直接的预警，体力超卓得足够让伴侣反复昏迷的盛况不再。

可怕的是，并不能预料将来是否能够恢复旧观。任何的浮词安慰都显得可笑。到今天，艾德华当然不会拿男人是否可以持续抽插一支交响乐时间来作为付出感情的选择标准。

更何况，做爱的目的是为了享受身体交汇的高潮，享受激情的滋味。至于达到那极端销魂的顶点是用手、用口还是仅仅身体摩擦，根本不重要。

陆申是因为大半生都用异性恋的方式生活，对于插入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执着，此刻才会对于一次被口交达到高潮有这样奇异的恐惧和悲凉。但是他已经不敢再替对方下任何结论，也不敢在这微妙的时候详尽探讨做爱体位问题。

不再有心思长篇大论探讨人生观，而是深深吸一口气，开始非常直接地提问：“阿申，现在艾德华站在你的面前，等你判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加上任何自以为是的歧义或解释，只遵从你话语的表面意思。可以么？”

“行。”“阿申，我可不可以把今天的亲密，当作我们有可能重新在一起的尝试？”虽然样子尴尬，陆申的大笑一样有从前的放肆与自在：“当然。”

“如果你可以选择拥有我的身体或者灵魂，只能二选一，你要什么？”陆申毫不犹豫：“身体。”

艾德华犹豫一下。陆申居然只为了身体满足而要自己？终于想通让对方抉择，居然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始料未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为什么？”

“灵魂相惜的哥们儿有的是。”陆申坦然。艾德华脸上突然焕发出光彩。陆申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同样惺惺相惜死生与共，爱和友情的区别，就是有没有情欲流动，对身体是否有性趣。

他对艾德华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相惜知己情谊加上混沌的情欲。“从今天开始，申哥你将定居何处？”

“哪儿都行。”陆申何尝不明白，这时候一定不能客气。艾德华已经把话说得那样坦诚，所谓的审慎和为对方考虑往往事与愿违，还不如直接说出心底最深切的渴望。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自信“在一起就行。”

“对于你面前的艾德华这个人，你怎么看？”他还是忐忑。陆申实在太不喜欢评论，笑着改了方向：“嫁给我吧。”

终于听见渴望了这些年的话，艾德华决定不再去管这话里面有自己最恨的异性恋霸权影子，回答的话语也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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