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转回,薛常雄也不理他。
须臾片刻,只裹着一匹干净白色绸缎的薛万弼被拖入帐中,血迹渗处绸缎,如点点梅花,引来许多人侧目。
接下来,薛老四自是老实俯首,认错之余,不免哭诉本部将士遭遇,只恳求薛常雄予以戴罪立功机会。
此时,罗术为首,几名将领纷纷闪出,代为求情。
而薛大总管也终于从谏如流,饶了自家儿子,并分本部两千人予以补充。
一场戏码结束。
众将各自回营,钱唐面无表情,全程无言,临到自家帐篷,见到吕常衡,坐回榻上,方才一声叹气,说了一句石破天惊之论:
“我也是刚刚醒悟,发觉河间大营这里有个天大的命门。”
“什么命门?”吕常衡诧异至极。
“赏无可赏,罚必生怨。”钱唐脱口而对。
“罚生怨倒是寻常,但怎么赏无可赏呢?”吕常衡一时不解。
“薛大将军今日开的赏格是什么?”
“钱帛官位,银万两、提拔州郡……”
“这就是问题所在,钱帛对登堂入室的军将、官员来说有用吗?”钱唐正色来问。
“提拔州郡……”
“提拔哪儿的州郡?”钱唐追问不停。“能保证这些中郎将回到老家当太守?还是去关陇安泰?去北地、南岭避祸?”….吕常衡一时住嘴不言。
“再说了,这年头做郡守有做中郎将,背靠大军镇,掌握数千精锐兵马来的妥当?”钱唐看着对方冷笑道。“你看我跟曹善成在这营中算什么?那个渤海新来的太守,有点畏惧,不敢过来,昨日薛常雄还派人去呵斥逼迫……换言之,,薛大将军的赏格便是,谁若是立下首功,谁就没了军权,落得跟我们这些跛脚太守一般下场!”
吕常衡缓缓点头:“确实有问题。”
“反过来讲,我们若是立下首功,又能如何?还能赏赐给我们一个中郎将?”钱唐继续来笑。
吕常衡终于无语:“怎么会这样?”
“这你要问江都的圣人,为什么正常的升黜失去了赏罚的意义了!”钱唐愈发笑个不停。“其实不光是朝廷尴尬,薛大将军本身也太尴尬了,他现在既不能进一步当半个河北主人,公开以个人身份做威福赏罚,又不能改变朝廷官爵混乱,威信扫地,人人求实而避虚……这就是河间大军的最大命门,薛大将军没法向中郎将一级的下属们作出前途上的保证,他的赏赐对这些人而言没用,公开的没用,私下的也没几个人敢听,非只如此,过于严苛的惩罚反而会使人轻易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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