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而杀害太原豪族令狐盛的事情,可见心中应该是有悔意的。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
可能不仅仅为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更因为这么晚才领悟。
时日无多,将委山岗,奈何!奈何!
“这个天下,他赢了……”刘琨坐在山巅,仿如一尊雕塑,死死地看着苍茫的北方。
是夜,晋太尉刘琨薨于官舍,春秋六十有四,遗命葬于北顾山。
临走之前,他或许得到了一些安慰吧,毕竟神州没有陆沉。
******
刘琨算是王导的故人吗?应该不算,但他还是有些伤感。
当年与祖逖齐名,闯下了闻鸡起舞的偌大名声。
后于乱世浮沉,得刺并州,与匈奴鏖战经年,终不能支。
真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故东海王越一系的同僚。只不过时至今日,昔年济济一堂的幕僚已然不剩几个人了……
说来奇怪,这会王导追忆的全是当年司马越出任司空时府中的旧人,而不是辅佐司马睿成就大业的江东百六掾。
军司曹馥、长史王澄、左司马刘洽、从事中郎王承、军谘祭酒戴渊、华谭、督护糜晃……
昔日旧人今安在?
司马越担任太傅后再度开府,英才更胜往昔,而他却不在了。
犹记得那个若隐若现的家将。
他的心思是真的深重,早早便调教少年,而那一批人里涌现出了而今赫赫有名的当世大将,为他征战四方,扫平不从。
懊悔吗?其实没多少。
王导那时只是想随手捏死一个裴盾的马前卒罢了。捏不死也就收手,不屑于来第二下。
痛恨吗?也谈不上。
王导对他的功业还是很欣赏的,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而已。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王导释然地笑了笑:“三十年啊,这么快就过去了。”
“茂弘。”老妻曹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王导紧握住她的手,如同三十年前某个静谧的黄昏,夫妻二人于竹林边漫步。
新月如钩,晚风清凉。
人还是旧人,心境却已不一样。
“好好活着。”王导迈着从容的步伐,仿佛在交代什么寻常事情一样,淡然道。
曹淑泣不成声。
“不要难过,亦不要寻仇。”王导说道:“三十年前我还不懂太多,彼时便不如邵太白。三十年后的今天——”
王导嘿然一笑,道:“他做得不错。我终究只能缝缝补补,而他却能开一朝之基,高下分矣。这个天下,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