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祥一窒。
王锦嗤笑一声,道:“天子还说有些吴人体内可能有导致疟病的毒虫(疟原虫),被蚊子吸血后传给他人。我收集了一碗血,瞪大眼睛找了一天,都没看到毒虫。天子的话,你都信吗?”
汤祥讷讷不敢言。
王锦哈哈大笑,道:“其实我是有点信的。来此之前,天子于碧霄宫清谈,论及江南多见的疟疾,说了‘带虫生存’四个字。言下之意,很多吴人得过疟疾,后来好了,但毒虫并未死光,还活在体内。故有些人还会发作,但很轻(轻症),有些人则不会再发作(无症状),不过蚊子若吸了他们的血,再去咬北人北人可不一定扛得住。”
汤祥叹了口气。小小毒虫莫奈何!
你便是放几十个吴兵在他面前,他都敢一个人捉刀冲上去,但毒虫看不见摸不着,却无计可施。
其实带虫生存(无症状,但携带疟原虫,即不完全免疫)是有一定道理的,南下的北方流民都被疟疾横扫过,死了一大批,但也有很多人活了下来,这些人的五脏六腑以及鲜血中有毒虫吗?难说。
“你还是好好写书吧。”汤祥说道:“上次见你记了好几种不同的疟病,我都看得毛骨悚然。这次真是被毒虫坑害得紧了,住到城里才好些。走了,莫要相送。”
王锦拱了拱手,果然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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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二艳阳高照,酷热难当。
不过在过去的七天之内,汤祥统率的这支三四千人的队伍可是经历了两场暴雨的洗礼。
帐篷根本不顶事,睡觉时浑身都湿透了,不少人又烧了起来,乃至说胡话,不得不将其安置到辎重部伍中,嘱咐随军丁壮好生照料——其实野地里条件又能好到哪里呢,能不能痊愈完全看命硬不硬。
前方远远出现了芜湖城的轮廓。
登高瞭望之时,汤祥发现路好像全被水淹没了。
石城尉刘小树带着五百人为前锋,在黄泥汤中艰难前进着。
泥巴完全糊住了裤管,草鞋底上全是烂泥。
五百人用一种非常缓慢、滑稽的动作慢慢接近城墙,刘小树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个时候若有人在城头射箭,他们可就是活靶子了。
芜湖的南门似乎开了,大队人马走了出来。
刘小树手抚向刀柄,部曲们亦纷纷戒备。
还好,守军停在了门口。片刻之后,数人上前,高呼道:“可是大梁王师?”
“正是。”刘小树挺起了胸膛,高声回应道。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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