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细看,才发觉徐府只来了徐西复与徐北岩,却少了三小姐徐南筝。一语既出,席间安静下来,徐西复道:“舍妹前日染疾,周身都生了脓疮。面目不愿示人,也怕有所传染,故而未到。”
“竟这般严重么?”杜元茉惊撼道,“那是什么病,可曾请医生?”
“医生自是请来不少,然对症下药,却不甚见效。”徐西复叹口气,“起初还是些细小红疹,由于没及时治好,如今已变作糜烂脓疮,南筝在家总哭,大哥遍请名医,却也无法,实是有些烦恼……”
一时席间唏嘘,沉鸢听得忧心,也忍不住蹙眉。徐西复望见,顿一顿道:“今日大少奶奶生辰,不该说这些的,是我之过。”
沉鸢连忙摇头,正欲解释自己并无他意,杜元茉忽道:“我倒认识一位医生,他学贯中西,很是厉害。他是我大哥的朋友,照理说来,二哥也该认识的……”
沉鸢骤然一怔,徐西复沉吟半晌,问道:“你说的这人,可是叶慈眠?”
杜元茉点头称是,不知为何,徐西复目光偏移,忽然望了杜呈璋一眼。
他迟迟不做声,倒好似等待谁人示下,沉鸢觉得奇怪,一时却想不甚通,困惑之间,身旁杜呈璋淡笑开口道:“真是灯下黑,竟将他给忘了。多亏我家五妹提醒,既如此,不如打电话请南筝妹妹过来,再差人去请叶慈眠——今日鸢鸢生日,大家相聚不易,莫要分散了,便在此处诊治罢。”
徐西复闻言连连点头,忙差人给徐府电话,又叫司机回府接三小姐来。此刻杜公馆的丫鬟佣人均忙碌着,便指派沉鸢房里那年纪最小、最清闲的絮儿去雁南巷请人,沉鸢告知她地址,絮儿仔细记了,沉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间手背一暖,是杜呈璋将她轻轻牵住。
“你的贴身丫鬟,竟然都不识得路。”他说,“你去找他那么多次,都不曾带人么?”
沉鸢身子一僵,回头见他在笑,神色平淡柔和着,倒好似也只是寻常调侃。
她放下茶杯,平静回答道:“絮儿年幼不更事,往常我出门时,多是带着蒲儿的。”
杜呈璋点了点头,收回手去,也没再多言。沉鸢低头再吃几筷菜,未过多久,听闻院外有依稀人声,门开之时,似有风扑忽进来,她抬起头,望见颔首问礼的叶慈眠。
杜呈璋笑着起身迎接,沉鸢视线没多停留,很快别开眼去。
侧耳听他们寒暄几句,几分钟后,徐府的汽车也回来了,为顾及徐南筝的面子,她进来时,众人谈话如常,均未扭头细看,便只由絮儿引着徐南筝及叶慈眠到会客小厅单独面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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